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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第2页）

向羽挂断电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快步朝病房走去。

病房里，陈秋实缓缓睁开了眼睛，陈平半蹲在他床前，急促地说：&ldo;你怎么样了？你感觉怎么样了？&rdo;

陈秋实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朝他微微一笑：&ldo;别难过，人生……总有终点，我只是快到站了而已。&rdo;

陈平立刻摇头：&ldo;不会，你不会，你还没看见晓虞结婚，你要挺住。&rdo;

陈秋实听见晓虞两个字，眼睛里立刻泛起泪花，他轻轻地叹了口气：&ldo;估计……看不见了。&rdo;

陈平依旧摇头：&ldo;不会，不会的。&rdo;

陈秋实：&ldo;晓平，照顾好你妹妹，一定……要照顾好她。&rdo;

陈平：&ldo;我会的，我会照顾好她，你也要好好的，你还要看着晓虞怀孕、生孩子，你还要看着我结婚。&rdo;

陈秋实的眼角划出一道短短的眼泪：&ldo;我累了，自从……得了这个病，每一天都是在煎熬，终于……可以解脱了。&rdo;

向羽匆匆地走了进来，陈秋实缓慢地移动着视线，然后缓缓向他伸出手臂。

向羽立刻走了过去，紧紧地握住陈秋实的手：&ldo;小姨夫，你要说什么？&rdo;

陈秋实翕动着泛白的嘴唇，声音微弱：&ldo;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行了！&rdo;

向羽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悲伤：&ldo;不会，不会的，你会挺过去的，以前那么危险的关头，你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事，医生说，你只要住几天院，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然后，你还要看着我和晓虞结婚，你还要牵着她的手走进礼堂。&rdo;

陈秋实惨淡一笑：&ldo;不用安慰我了，人总有这么一天，何况……我陈秋实这一生，什么荣华富贵……都享受过，什么大风大浪也都经历过，所以，没有什么遗憾，可是，我只担心一个人，就是晓虞，你们两个……要好好照顾她。&rdo;

向羽忽然说：&ldo;小姨夫，你等着，我这就去接晓虞，她会来的，你要等着她。&rdo;

陈秋实泪眼婆娑：&ldo;她会来吗？&rdo;

向羽语气坚定：&ldo;会，一定会，陈平，你照顾小姨夫，我很快就回来。&rdo;向羽转身跑了出去。

向羽回到酒店时，河晓虞正呆呆地坐在床上。

向羽快速地走到床前，坐在她跟前：&ldo;晓虞，去看看他吧！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rdo;

河晓虞红着眼睛，缓缓摇头：&ldo;我不去。&rdo;

向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ldo;晓虞，他再不好，也是你父亲，而且他马上就要不行了，你为什么不能让他走得安心一些？&rdo;

河晓虞缓缓抬起视线，神情倔强地看着向羽，忽然抽出向羽紧握的手：&ldo;我为什么要让他走得安心？你知道我妈走的时候，是多么凄凉吗？家里连买墓地的钱都没有，是哥哥借钱给妈妈买了一个廉价的骨灰盒，把妈妈放在一个窄巴巴的格子里。&rdo;

河晓虞急促地呼吸着，眼睛里在顷刻间就聚满了泪水：&ldo;哥哥说，妈妈临走的时候，还惦记着他，可是他呢？有没有回过一次榕城？有没有找过一次妈妈？&rdo;

&ldo;现在，他要不行了，他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女儿，还想让我去给他送终，向羽，你去告诉他，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儿。&rdo;

&ldo;他抛弃了我们，背叛了妈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是他活该有的下场，我不会原谅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rdo;

向羽忽然提高了音量：&ldo;晓虞，他已经后悔了，不然他不会到榕城看你妈妈，如果你妈妈还活着，她一定会原谅他，何况……他现在已经要死了！&rdo;

河晓虞目光冰冷地看着向羽：&ldo;他死了活该，他早就该死，他害妈妈一辈子都那么辛苦，到死，我们都没有自己的房子住，如果不是他，妈妈不会那么辛苦，妈妈连他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就是告诉我，我没有爸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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