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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3页）

&ldo;说到底就是你以为人家不理你了，又没出息地不敢道歉，就一个人自说自话地跑去学坏？&rdo;郁景长叹了一口气，&ldo;而且还敢在我这个坏蛋色狼面前哭得打嗝，该说你胆大好还是该说你没心眼好？&rdo;

欸？

怎么回事儿？

方才哭得太酣畅，以至于眼下喉咙一抽一抽地好半天问不全一句话。郁景见状失笑，弯腰又弹了她的额头一下，&ldo;吓着你了？&rdo;

师绘眼泪汪汪地直摇头，见他没反应，过一会儿又怯怯地点了点头。

郁景被逗笑了。

&ldo;有些时候，不要相信眼睛，也不要相信耳朵。&rdo;他伸出大拇指反手指指心口，&ldo;只有这儿才是永远值得相信的。&rdo;

回程时车速慢了许多，也变得平稳了。一个漂亮的转弯，车子准确地停在楼道口。

师绘跳下车，摘了头盔还给郁景。

少年笑着，冲她摆摆手，算作道别。然而师绘往楼道中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ldo;那个……&rdo;她闷着脑袋，咬了咬下唇，许久才下定决心似地道，&ldo;谢谢。&rdo;说完，不等郁景有所反应，便低头钻进了楼梯口。

夜风拂过小区中高大繁茂的常青树，沙沙的枝叶摩梭声蔓延成cháo水，充斥耳朵。道旁灯泛着淡淡的橙黄，为这个寒冷的冬夜抹上了些许暖色。郁景打了个呵欠，懒懒地伏在车头上，抬脚朝某个方向一踢小石子。

&ldo;混蛋，出来！我听到你在笑了。&rdo;

阴暗的树影下有另一个人。

他随意地倚在树干上，五官间笑意未退，&ldo;我可不记得我拜托过你要做得这么卖力啊。好漂亮的安可，或者说，是早有预谋的即兴发挥？&rdo;

&ldo;闭嘴，等你哪天还了这人情再来说废话。&rdo;郁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嘲，&ldo;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rdo;

&ldo;彼此彼此。&rdo;路和直起身，回以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ldo;说的还不就是……朋友义气嘛。&rdo;

[四]

那些过往的悲伤，留下了痕迹的或是没有留下痕迹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下一个路口会有人在等我，会朝我伸出手。

然后，并肩向前走。

[五]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便不会再忘记带钥匙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去敲那扇门，还是害怕在门拉开的瞬间，面对门内一张张失望而悲伤的脸。

门锁轻微震动，然后弹开。

客厅里不止一个人在。

&ldo;你……&rdo;

她记得那个女孩子，去年曾经来过家里一次，不久前在城西地下城入口也遇到过她。然而那张面孔平凡归平凡，但却是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的‐‐也许，是因为笑容。

&ldo;你好。&rdo;秦锦秋从大堆资料中抬起头，朝她弯起了眼。

师绘怔住了。

她知道，这个人同样是来自小城镇，而她却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质朴气息与周遭多格格不入般，笑得自在而坦然。

为什么她能？

师绘攥紧了衣角。她……已经快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竭尽全力去迎合新台的生活，却一直都忘了想一想，改变了以后的，真的是更好的吗？

桌上摊了大堆的资料书，看来是师织正辅导秦锦秋功课。合上书本，师织看了看钟，起身道：&ldo;小绘，饿了吗？我给你留了夜宵。&rdo;

她问得那么自然顺当，仿佛替晚归的妹妹留下晚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姐姐，妹妹，无法更加亲密的两个称呼，用以联结的不仅仅是血缘。

望着师织一如既往柔和而耐心的笑脸，师绘蓦地鼻头一酸，再也压抑不住，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

&ldo;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啊！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我怎么努力都不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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