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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ldo;我和她又没什么！你大过年的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些？&rdo;我见他声气不大好，只好转开话题，&ldo;我哪有什么事呀！还不是打电话来问问你过得怎么样。大年三十晚上，你就不知道打电话给我拜个年！&rdo;他说：&ldo;还用给你拜什么年呀。放心好了，我现在好着呢。我跟着人家合伙做药剂生意，日子滋润着呢。等过几天去北京的时候给你一张卡，就当压岁钱了。&rdo;听到压岁钱，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暖流，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我清了清嗓子，说：&ldo;你什么时候连药物都懂了？这种生意也敢做？&rdo;他说：&ldo;这事你就别管了。哎，你还住那活死人墓呢？&rdo;我说搬出来了。

他在那头说：&ldo;早就该搬出来了。你老哥我现在发了，你以后再也不用住那种鬼地方了。&rdo;我骂：&ldo;得了吧你，我可不敢指望你。你安安分分别再惹祸，我就该谢天谢地了。&rdo;他骂：&ldo;林艾，大过年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rdo;我没好气地说：&ldo;行行行，我祝你日进斗金，财源广进总行了吧！&rdo;他那人，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天上掉钱下来呢。再怎么掉也砸不到他头上。

打完电话，才发觉肚子饿了。大过年的，就吃方便面实在说不过去。我穿衣服下楼，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去买水饺，后来见有汤圆，圆圆滚滚的实在可爱，看起来就高兴，也一起买了。付钱的时候见旁边还卖春联、灯笼等物，红彤彤的看着多喜庆呀，把心底那一点点哀愁全部冲掉了，一时兴起，全买了。又问人家要了胶水，准备回去贴春联，迎新年，也算是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年。可惜爆竹烟花不是哪都买得到，不然一个人过年也可以有声有色。

回到家开始煮饺子、汤圆。电话一个接一个，先是操曹，恭喜发财后，说：&ldo;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活动，要不要一块出去玩？朝阳那边办了一场盛大的迎新晚会，我好不容易买到票了，你也一起来吧。&rdo;我忙说：&ldo;不了，不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还是在睡梦中迎接新的一年比较合适。&rdo;他失望地说：&ldo;你怎么连大年初一还要上班？&rdo;我说：&ldo;为什么不上？闲着也是闲着，还拿三薪呢。又轻松，十点上班，四点就下班了。&rdo;他嘟嘟囔囔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接着周处给我发了一条&ldo;新年快乐&rdo;的短信。我很有些吃惊，他原来也会发短信哦，他一向连接电话都没什么耐心的。厨房里的水已经开了，我手忙脚乱地将饺子倒进去。倒得太快，手上都溅到了。我一边用凉水冲，一边漫不经心地用肩膀接住电话，&ldo;喂，谁呀？&rdo;好半天没说话，我像感应到什么，当场愣在那里，慢慢旋紧水龙头。煤气灶上一阵一阵缠绕的烟雾，袅袅升起，饺子一个个上下翻腾，眼前瞬间迷糊不清。

他终于说话了：&ldo;林艾，新年快乐。&rdo;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夜里，真是容易让人感情脆弱。我点头：&ldo;嗯，新年快乐，心想事成。&rdo;他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说：&ldo;真希望心想事成。&rdo;是呀，我也希望心想事成。他问：&ldo;在干什么？&rdo;我说：&ldo;没干什么，在煮饺子呢。&rdo;无意识地抬起头，看见窗外一道烟花&ldo;砰&rdo;的一声冲上高空，天女散花般洒下点点的金光，仿佛就在眼前开出一小朵一小朵的花，绚丽得让人睁不开眼。我忽然说：&ldo;我刚才看见烟花了，真是漂亮。&rdo;

他忽然喊：&ldo;林艾‐‐&rdo;仅仅两个字被他那么一叫，就有百折千回、缠绵不去的味道，仿佛整个人就在我眼前，听得我差点就心动了。他说：&ldo;我‐‐我真是‐‐想‐‐你。&rdo;一句话用得着说得这么艰难吗？我揩去眼角情不自禁滑下来的眼泪，捂住嘴，等气息平静下来，轻声说：&ldo;大过年的，你有没有给你女朋友打电话祝她新年快乐？&rdo;

随即挂断电话。哎呀，饺子都煮烂了，一个个全破了皮！盛在盘子里，千疮百孔，满身是伤，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真是难看极了！我倒了酱，闷着头连吃了一大盘。吃得再也吃不下去，眼睛里甚至撑出了泪水。我抽出纸巾，用力一擦，随手扔在桌子上。真是不争气！大过年的，哭什么呀！

搬椅子出来贴春联。火红火红的春联，贴上去明年就转运了，我如是想。你看，写得多好呀，&ldo;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rdo;，横批是&ldo;万象更新&rdo;。嗯，万象更新，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抱着椅子打开门，却见门边上放了一大袋东西。提起来一看，竟然是各式各样的烟花！我脸色渐渐变了，注意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头。难道说，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站在门外吗？仅仅隔着一道门，却比人家隔着整个太平洋还遥远！我抱着胳膊蹲下身，将烟头一一捡起来，放进口袋里。

不知道在外面蹲了多久，最后还是将春联贴上去了。不错‐‐不错‐‐万象更新‐‐可是口袋里的那些烟头却烧得我彻夜难眠，心都要化成灰了。

第二十五章祸从天降

一觉醒来，总算熬到了新的一年。辞旧迎新，从头开始。匆匆梳洗，赶着去上班，刚换上大衣，门铃响。我纳闷，大清早的谁呢，不可能是赵静，她要到正月初六才开始上班，正蹲在家里享清福呢。打开门，操曹冲我笑：&ldo;新年快乐，给你拜年了。&rdo;我笑起来：&ldo;怎么这么早就来串门子？人家都还没起呢。&rdo;他笑：&ldo;你等会儿不是还得去上班吗？就想第一个来给你拜年呀。&rdo;我请他进来，笑说：&ldo;你巴巴的来给我拜年，我等会儿可没空招呼你。&rdo;他说：&ldo;没事，我待会儿顺道送你去上班。&rdo;

哎呀，什么年货都没准备，也没瓜子、花生、糖果之类的招待他。我只好倒了杯茶，说：&ldo;那你先坐会儿，我进去收拾收拾就出来。&rdo;他问：&ldo;你一个人过的年？&rdo;我笑：&ldo;哪呢，倒头睡一觉就过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rdo;他有些懊恼地说：&ldo;我以为你和另外一女孩一起过的年，所以不好跑过来硬凑热闹。早知道‐‐&rdo;我笑着打断他：&ldo;好了好了，走吧，我上班要迟到了。&rdo;

他跟我一块下来，神情忽然有些不自然。我看着他，笑说：&ldo;干吗？还不快开门？不是说送我上班的吗？&rdo;他看着我笑，说：&ldo;你等会儿。&rdo;绕到后座，抱出一大捧火红的鲜花。我惊喜地叫：&ldo;是送给我的吗？&rdo;他有些腼腆地点头。我真是高兴，正月初一，一大早的就收到花，真是好兆头。连声说：&ldo;哎呀，操曹，真是谢谢！我刚才还在嘀咕，怎么上门给人拜年也不送礼呀。&rdo;

他问：&ldo;喜欢吗？&rdo;我点头：&ldo;嗯，太高兴了，看到就有好心情。我要把它摆在客厅里。&rdo;于是冒着迟到的危险，又回去找了个瓶子把花插好才下来。我笑嘻嘻地说：&ldo;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花？&rdo;他笑说：&ldo;有人告诉我，女孩子大都喜欢花。续艾，难得看到你这么开心。&rdo;我仍然满脸的笑意：&ldo;新年第一天就收到鲜花，多么喜庆吉利的事呀。&rdo;下了车，朝他频频挥手，他这个礼可是送到我心坎里去了。换好衣服上班，见人就说：&ldo;新年快乐，恭喜发财。&rdo;

大年初一，也没什么客人。我穿上外套，菲利浦的大婶叫我：&ldo;摩托罗拉，出去吃饭呀。&rdo;我点头：&ldo;是呀，今天没带饭，准备坐车去易初莲花随便吃点什么。&rdo;她邀请我：&ldo;超市有什么吃的呀。我今天带了一大盒饺子，快过来跟我一块吃。&rdo;我问：&ldo;够吃吗？&rdo;她连声说：&ldo;够够够，三人份的都有。&rdo;我不再推辞，笑说：&ldo;那我就去吃白食了。&rdo;大家围在员工餐厅吃自家带的饭菜，满室的香味。我吃了菲利浦十好几个饺子，又喝了卖数码相机的大姐一大碗的排骨海带汤，还有人拨了一半的饭菜让我吃。吃得肚子撑起来，走路都哼哼哈哈。一顿饭从来没有吃得这么舒心过，就好像是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

心情真是好，一整天都笑吟吟的。你看，新的一年，不是新的气象嘛！还有更高兴的事呢。下午老早就下班了，我不想搭公交车，一个人慢腾腾地走回去。刚拐上路口，看见周处推开车门走下来。我惊喜地奔过去，笑说：&ldo;你在这里等我吗？&rdo;他问：&ldo;下班了？&rdo;我说：&ldo;你来看我？等很久了吗？&rdo;他没说话，让人拿过一件礼物，替我将吹乱的头发理好。我拆开包装一看，是一个音乐盒，一对精致的小人儿手拉着手在盒子里跳舞，一打开来就流淌出舒缓优美的音乐。

我笑得合不拢嘴，挽着他的手说：&ldo;周处，我小时候一直吵着我爸要这个，可是他去瑞士的时候忘记买给我了，为此我还大大地生了一场气。&rdo;他拉着我的手问：&ldo;那现在还生气吗？&rdo;我笑：&ldo;早就不生气了。我真是喜欢这个，你看，你看，听着音乐，跳着舞，多么好！&rdo;是呀，看着都是好的。他握住我的手，呵着气问：&ldo;冷不冷？&rdo;我摇头，一遍又一遍摆弄音乐盒，忽然抬起头问他：&ldo;会坏吗？&rdo;他保证似的说：&ldo;不会。坏了我给你修，好不好？&rdo;我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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