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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没有，没有印象，也没有画面，他没有年轻过，不曾有过少年轻狂，也没有幸福时光。

那个名叫江子奇的少年，还不及出生就已经死去，他在孩童的时代就在成人的世界里挣扎，少年的锋芒从未在他身上长出来过。江子奇被心蕾拉着走，心中惘然，忽然听到身后欢声雷动，蓦然回首，原来是林鱼又上了场，嚣张的偏着头，金色的发丝在眉眼上流动，阳光下现出半透明的灿烂色彩。

心蕾拉着他往外走找了一间露天的沙冰摊子坐下，熟门熟路的给自己点了芒果冰，江子奇等了一会，看她只招呼自己，一点也没有要问自己吃什么的意思，一开始还惊讶，可是很快的，他不禁苦笑，那些虚来虚往的客套在这些人身上是找不到的。

你要吃，不会自己点吗？

江子奇完全可以想象林鱼瞪起眼睛来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挥挥手拨开那些无聊的思绪，给自己要了一份红豆冰。

&ldo;他爸爸的事，你知道多少。&rdo;江子奇看着面前埋头吃冰的少女，有点怀疑，如果他不问起，她是不是会就这样吃完了走人？

&ldo;唔，&rdo;心蕾含着一口芒果：&ldo;我还要再想想，嗯，组织一下语言。&rdo;

她组织语言花了十分钟，刚好够她把冰捞完，徐心蕾满足的叹了口气：&ldo;只有这家的芒果冰最好吃，别的多贵的甜品店里都用不出这种味道。&rdo;

江子奇搅了搅碗里的东西，轻声道：&ldo;真材实料。&rdo;

没有别的窍门，唯一的就是真实，像林鱼，没有任何花哨的东西，就是最真实的人，坦白给你看，于是最有力。

徐心蕾倒是没有辜负她那十分钟的组织语言。

&ldo;你知道什么西街吗？这是一个混乱而又好玩的地方，暗巷子里会发生各式各样你平常看不到的事，于是员警也常常懒得踩过来，这个地方的人，有一种奇怪的内部自治。&rdo;女孩的脸上有一种梦幻的色彩。

江子奇了然而笑：&ldo;在香港，有一个差不多的地方，我们叫它油麻地。你喜欢古惑仔？&rdo;

&ldo;我喜欢陈浩南。&rdo;徐心蕾咬着塑胶勺子，脸上飞红。

&ldo;可是他不像。&rdo;江子奇把头转向那边喧闹的人群，很不幸，他知道真正的古惑仔是什么样，他们多半不如陈浩南那样可爱，当然更不如林鱼可爱。

&ldo;是的，他不像，&rdo;心蕾随着他看过去：&ldo;所以我更喜欢他。&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他有一百个理由学坏，可是他不肯。&rdo;

江子奇顿时笑出声。

他不肯！

这个词用得真是好，人们常常爱说人在江湖，喜欢念叨身不由已，可是，其实真的不肯，谁又能把谁逼死，尤其是，当遇到一条刚烈的，不惜与人玉石俱焚的鱼。

&ldo;说吧，继续，我会好好听。&rdo;

&ldo;其实是很简单的故事，他们西街常常会发生的那种，林鱼的老爸当年砍了人，一团乱七八糟的，当然谁也不知道是谁的错，然后他爸爸不肯坐牢，偷渡出去，流浪了很久。他妈妈一直没改嫁，然后你也知道在西街那个地方，一个女人很容易被欺负，所以小鱼从小就开始打架。&rdo;

&ldo;我听说他爸爸去年回来过。&rdo;

之前的故事，江子奇听说过，他其实更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条鱼已经那么累了，却还是不肯停下来。

&ldo;是的，林伯父后来混得不错，经营了一个种植园，但是小鱼一直不能接受他，知道为什么吗？&rdo;徐心蕾看着他的眼睛，逼视他。

&ldo;不知道。&rdo;

&ldo;因为他们两个都太强，谁也不肯先示弱……哦，不对，是不会，他们不懂这个。我当年做了一点尝试，但是你知道……我也不懂这个。&rdo;徐心蕾无奈的挥手。

&ldo;然后，你想找我帮忙？你觉得我懂这个？&rdo;

&ldo;对，对，你和我们不一样……&rdo;她歪着头想：&ldo;你……不火爆，知道吗？我们这些人一点就炸，可是小鱼说，把你扔火堆里都没事，而且他听你的，他很服你，他没服过人，但是，你总是有办法让他听你的话。&rdo;

心蕾调皮的眨眨眼：&ldo;你比我们都有心机！所以有可能的话帮帮他吧，我听说老板娘快要回来了，我总觉得这次林伯父会一起回来，那条鱼，从小一个人，他拿你当亲哥哥，我想，你也不介意在这种事情上帮兄弟一把吧！&rdo;

&ldo;当然，当然不介意。&rdo;江子奇坐正了身子，神情郑重。

&ldo;那就好！&rdo;徐心蕾眉开眼笑的掏出钱包付帐：&ldo;这顿算我请，你别跟我抢，啊……还有，如果小鱼问起来，记得说没有看到过我，他不向不喜欢我来西街，他说这不是我这种人应该来的地方……其实，我算是哪种人呢？哈哈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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