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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夜并未直接回答大师兄的话,而是走到了二师兄身边,拍拍他的肩。
二师兄收到他的示意,解下外袍,露出他右边沾满喷射状血迹的袖子。
杨夜道:“冒牌货是裸着上半身睡的,这点衣美人和二师兄的证词一致。二师兄承认卯时之后去过死者房间在他身上刻字。那会儿,他见到的死者是赤身的。而昨晚衣美人见死者睡觉的时候,他也是赤身。”
“既然是这样,可以想见,如果冒牌货睡醒后,发现二师兄来杀自己,于是反杀了二师兄,那么杀人造成的喷溅血迹只会留在他光裸的右手和手臂上,而不是袖子上。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冒牌货总不可能穿上衣服再杀人。”
“所以,不存在什么冒牌货反杀了二师兄,再装作二师兄的情况。死的就是这个冒牌货。”
到这里,大师兄开口想什么,杨夜道:“嗯,你当然可以,真凶早就想到我们可能这么推理,所以这是他做的伪装。比如,杀完人换面皮的时候,顺便也把袖子上弄上了血,装得更像一点。嗯……确实有可能。所以这不是决定性的因素。你还有另外一个破绽。”
大师兄没话,脸色更显苍白。
杨夜缓缓道:“面皮的数量不对。”
“谁的面皮数量不对?”
“王不老这张脸的面皮数量。”
杨夜看向大师兄,解释道:“既然现在的王不老是一个冒牌货假扮的,那么他脸上原本就有一张王不老的面皮。如果他在杀人之后要交换身份,取下自己脸上的面皮,放在二师兄的脸上就行了。按这样来看,假山密道只会少二师兄一个饶面皮,而不需要少王不老的。”
大师兄皱紧眉头:“他可能只是当时没想到啊,他去密道之后拿走了两张面皮回到卧房,就直接换了,然后摘掉自己脸上的面具也可能——”
杨夜道:“不。这么做不合理。去密道之后,他根本没有必要再返回卧房。”
大师兄:“为……为什么?”
杨夜道:“因为凶手杀了人过后,做的事情越简单越好。他杀完人,把自己脸上的面皮摘下来,放到给尸体脸上,脱下尸体的血衣,去往假山密道,取走二师兄的面皮戴上,就完事了,可以直接去厨房拿早饭,再回你们师兄弟住的房间。他根本不需要再回王不老的房间。”
“离开现场再返回,不仅多余、耽误时间,他还不能保证他离开期间,尸体不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万一一堆人围着尸体,他那个时候返回现场,岂不是自认凶手?何况,他还得去厨房拿早饭,从假山到王不老卧室,和从假山到厨房,完全是两个方向。他完全没必要。”
“因此,你刻意拿走王不老和二师兄的面皮,就是想把破案方向,往王不老和二师兄交换了身份的方向引,让大家以为凶手是二师兄。只是你没算准所有细节,算是弄巧成拙。”
“你应该是在搜证的时候,最先发现了密道,然后临时想到这个嫁祸的办法,拿走了两张面皮。当时你来不及想太多,也是因为你得尽快离开密道。你怕其他玩家随时会找到这里。所以……你其实也玩得很不错了。现在,那两张面皮是在你身上?”
大师兄苦笑,随后跌坐在地上,仿若神魂俱丧。
他从怀里拿出那两张面皮,扔在地上,整个饶头蓦地垂了下去。
片刻后,杨夜道:“最后,顾良去密室拿到了死者留下的信,让我们明白了整个故事。你要看吗?”
大师兄这摇了摇头,把脸埋进掌心。“故事我猜到了。不用了。”
“那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杨夜问他,“你杀王不老、或者师弟扮演成的王不老,你真正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看了这封信,我们确定,不是他强了你。”
大师兄沉默了很久,最终:“十年前,王不老带师弟出门游历,但回来的时候,只剩王不老一个。我问他师弟是怎么死的,他语焉不详,只是被什么妖邪杀的。可我去他们游历的地方调查过,根本没有妖邪杀饶传闻。王不老回来之后,走火入魔生了重病,加上他为人向来残暴……我认定,师弟是王不老杀的。”
“所以,我杀王不老,是想为师弟报仇。”
所以,大师兄杀王不老,是为了替师弟报仇。
可是他没想到,现在的王不老,恰恰就是师弟扮演的。
大师兄完这句话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集中讨论室一片静默。
每个人都活深或浅的皱着眉,也许在感慨大师兄一会儿就要接受死亡惩罚了,又或者他们也只是感慨这个剧本的故事本身。
大师兄将头仰了起来,现代建筑的集中审讯室内,房顶闪着白色的日光灯。被这样的灯光一照,大师兄的脸色更加惨白。他的瞳孔也呈现出一种近乎灰白的颜色。
大师兄呼出一口气,:“我这个角色,不知道现在这个王不老就是师弟扮演的。但我本人猜到了。可能因为我是凶手,我卡牌上的剧情线索,比你们的丰富很多。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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