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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世事如流水代价君可知（第2页）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朱巳觉得这句话此刻用在赵峰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赵峰竟如此能作死？指挥使大人亲手搭的台阶都能被这武夫给踩得稀巴烂。原以为其他统领说他性子直，也就如此那般了，此时一瞧，实乃入木三分。

而让朱巳喜的是，这赵峰如此桀骜，那指挥使还有什么理由留他？既不留他，那其位置还能让与谁？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就像在这场大帐里的博弈的开端，第一次在语言上将赵峰压制住时的喜悦一般，朱巳开心起来，甚至比刚刚过去的那一次喜上眉梢还要开心许多。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赵峰仿佛老先生念叨起晦涩的先贤文章一般，唯一差一些的，就是配合一点摇头晃脑的动作了。

那是两个精致无比的钱袋，它们是如此的相像，除了中间的位置。一个绣的是“如”字，一个绣的是“意”字，很明显，它们是一对。

此刻谁人乐极生悲？谁人又否极泰来？

谁人成了猎物？谁人又成了猎人？

一只手提着一个钱袋子，赵峰觉得半跪的腿有些麻木了，索性就站起身来，绕着众人走了一圈。

抬酒的小兵，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两个钱袋子被赵峰恭敬地放在了邓令的案几上。

“想不到赵统领竟也有这样一个钱袋，属实是有些巧。”朱巳干笑着，只不过这理由，谁人相信？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巧，一点也不巧。”这一刻，赵峰仿佛刚从擂台上得胜归来，“这是我从那黄大身上得来的，是李二宝给他的。”

如果赵峰在没有提出两个钱袋时，说出这一番话，换来的恐怕又是一次冷嘲热讽，但此刻，鸦雀无声。

朱巳与邓九川沉默着，无言以对。

“对了，朱公子还有邓公子，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当时这两人的勾当被捅了出来，惹了众怒，导致俘虏营发生了暴乱，不过你们放心，我的手下已经稳住了局面。”

“赵统领好手段！”邓九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也不知他是在说赵峰处置暴乱的手段，还是指代其他。

“踏——踏——”

大帐内只有两袋银子周而复始地被人提起后又掉在案几上的声音。

“苏阿大！”

“末将在！”

一个憨厚的汉子应声出列，他也是骁骑营统领之一。

“时间不早了，你带着邓统领先去挑人吧。”邓令拨弄着那两袋银子，头也没抬地下达命令。

“额……邓大人，那黄大……”邓九川欲言又止。

人，邓九川自然要想办法捞走。无论黄大有罪与否，首先，这人是他猛虎营的，定然不能让骁骑营惩罚，若是交给骁骑营执行军令，他猛虎营面子往哪儿搁？其次，也是邓九川必须这么做的理由之一，若是自己的人都不愿意保，将来谁人还能愿意跟他？服他？

好在邓令并无意为难猛虎营，别人是带着厚礼过来挑人的，他邓令自然不会让对方难办，自己的手下不懂礼数，现在闹到这般不好收场的地步，已是颇为对不住猛虎营来人了，他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卒为难邓九川了。

“人你带走吧，那是你们的家事。”

“谢大人！”邓九川连忙拱手道谢。若这邓令也如同那木头脑袋的玩意儿一样难缠，他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少不得要传书给猛虎营的指挥使了，如此一来，自己在其心中形象又得低到何种地步去？

“可是……”果不其然，那赵峰又站了出来，只不过话未说完，马上就被主位上的邓令打断。

“我——说——了！”邓令一字一板地道：“那是他们猛虎营的家事！”

“属下知错！”饶是赵峰再执拗，此刻也没敢再坚持。

这般难缠之人，邓九川也是一阵头大，看着一脸灰暗之色的朱巳，他也只能拍拍其肩膀，聊表安慰。然后带上猛虎营众人，与邓令再度道了谢，自去领了帐外被冷风吹得眼泪鼻涕一起淌的黄大，前往俘虏营挑人回营了，这骁骑营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大帐到俘虏营是有些距离的，邓九川让黄大除了说明事情经过，其他的闭嘴。他比谁都清楚黄大这人什么德性，若是平日里，他还能如同训犬一般仔细听一下他添油加醋的话，但是他今天心情很糟糕，无比糟糕，他只想赶紧挑齐人后，离开这里。

“你既说那李二宝请你不要带走两人，一会儿过去后你就将他们指出来。”

“是。”黄大连忙应道。虽然胸口和脸上还火辣辣地疼，他也不敢抱怨一句，或者希望说些渴求主子主持公道的话语。

作为一条狗，见主人不高兴了，如何还敢造次？

几百士兵手持亮晃晃的刀刃，伫立在两旁，邓九川亲自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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