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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佛主事迹四处传 行坛角抵法衣穿31（第1页）

休养生息三月有余，虽是十日乱晴空，龟裂万里地，在舜的安排与治理下，依然让每一位军士和妇孺都吃上了粮食，这些粮食大部分都是双城之主死后留下的宝贵财富，生产出来的粮食远远不够，于是拿下邦州与厚黑镇迫在眉睫。

范八爷不过问舜的管理，更不在乎军心是否向着自己，因为现在的他就是在世活佛，他便是——“主”。

人总是先把屁股放在座位上才变成了座位上的身份，主也是如此，他不再向外贷积香钱，改掉了喜食两脚羊肉的癖好，遣散了家丁与丫鬟。如今已是孑然一身，然而在他击退九婴的光辉事迹通过舜传遍周围诸氏族后，让民众更加发自内心地对他产生了敬畏，这便是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最好范例。

人们不仅敬畏，而且虔诚，他们每日傍晚，太阳落山时分，便会集中在开阔的广场上，面向主的方向，双手掩面，赤足跪拜，仪式完毕才开始一天的生产或军队的训练。

因为掌握了绝顶聪明之人的绝顶营销术，舜在第一个月派出一队嗓门大而厚实的机灵汉子，三三成组，跑去周围大小城市村寨的街头大喊，宣传佛主斗九婴的故事。

他们只喊了一次就停止了，第二个月，他们又去喊，并且带上九婴拧下的那一颗头颅，他们轮流在大街小巷展示。

那蛇头果真斗大如牛，蛇信子从口中伸出一直垂落到地上，上下长牙还在滴落着如漆般的黑色粘稠液体，接触到液体的地面冒出股股黄烟，双眼闪烁散发出道道骇人光芒。

汉子们也不敢接触，不小心触碰到她的皮肤便会被冻得骨软筋麻，翌日，接触的地方便会僵硬，若是手指脚掌则需要截肢；若是胸口触碰，那些人最终都会选择点燃自己，祛除这透体的冰冷，结束这寒心的一生。

起初这些人群，对第一次来他们这里大喊大叫讲述着莫名其妙故事的汉子们很是厌烦，但当记忆淡薄后留藏在潜意识里的传奇故事被再次提起时；当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再次审视这段匪夷所思的奇妙传闻时；当亲眼见证这骇人又神秘的证物时，他们对主的仰慕是必然的。

汉子们的宣传不止一次，当他们第二次提着九婴头颅来展示时，带来了一则令人兴奋的消息：下个月末便是圣主日，所有人，无论是否了解主，是否喜欢主，是达官显贵，亦或者是穷寇流民，都可以到渎城去一睹主的容颜。

众人不敢不信天神，因为天神会降下神罚；众人开始不信天神，因为众生有难天神从来都是视若无睹；众人不信佛主，因为佛主没有惩罚过他们；众人开始相信佛主，因为佛主就在他们面前，因为渎城人民的生活是他们的梦想。

第三个月即将过去，万众瞩目的圣主日终于要到了。渎城提前了几日就已经是城门大开，进出城的人络绎不绝，但渎城内外并不吵闹，他们见面时双手合十，互相礼貌鞠躬点头，每日同吃同住，都如同亲人一般。

闻讯前来瞻仰范八爷的人非常多，渎城很快就人满为患了，但这样的渎城依然井井有条，来到这里的人仿佛受到了感染，自觉互相问候，自觉加入生产，自觉变得虔诚。

如此大力度的宣传不止被群众关注到，同样也被邦州和厚黑镇的城主知晓了。因此，来到渎城的不只是虔诚的信徒与凑热闹的百姓，同样还有谋划着破坏这场圣主日的高阳士兵。

士兵们乔装成普通百姓混进了人群中，在几天的探查中，他们摸清了渎城这批新的起义军的城防分布与人员编排，他们规划好了一系列破坏节日与逃出生天的计策。

这一切都被舜看在眼里。

“同志，我们要消灭他们吗？”鬼兵说道。

“不用，他们都是我们未来的同志。”舜淡然道。

“那我们把他们抓来？”

“也不用，我们需要他们自愿加入。”舜仍是信心满满。

高阳的谍探在圣主日的前一天携带着一批武器进了城，他们的通行十分顺利，甚至没有守门士兵搜查。

圣主日如约而至，众人排列整齐地站在城中广场的高台前，那高台正巧搭建在那一口原先由半城士兵把守的水井之上。

在信徒们虔诚地朝拜后，舜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精神饱满地站在那高台上，正如彼时彼刻那几位送粮卖水的推销官一般，但他并没有像推销官们一样说话，因为他是一名可以祭祀上天的大巫，重要节日的祭祀将由他完成。

只见舜缓缓跪拜在众人面前，额头贴地，双手高高抬起，像是托着一件宝物，随后起身，戴上一顶牛角巫师冠，厉声大喊“请仙师上身！”，接着一个华丽转身，便换上了一身法衣。

台下有幸见过宗庙级别祭祀的人颤抖着大声惊呼“是......蚩尤戏！”

有人则显得淡定，纠正道“这是角抵。”

角抵，扮演者即行坛弟子，戴法冠穿法袍，是为藏魂隐魄。请师上身后的舜已不是舜，是蚩尤！

舜拿起桌上珍贵的黄酒一饮而尽。

有人低声道“敬鬼！”

敬鬼之后便是哄鬼，亚扎头戴面具，穿着一袭黄衣从台后走来。舜晃了晃身子，重心下移，扎起一个结实的马步，甩了甩两个膀子，将手搭在两膝，他怒发冲冠，威武霸气，如同蚩尤在世。

亚扎也扎起马步，摆开架势。

两人先是手掌推搡，试探对方的稳定性，这试探看似平淡，却伴随着股股破风声，两人出掌的力度与速度都是惊人的。

随后由舜发起进攻，一个挺肩，撞在亚扎的胸口，亚扎也不甘示弱，一手抓他腰，一手提他衣领便要将其举起，舜快速反应，将重心压得更低，收拢手掌，攥紧亚扎的腰带。同时发力后，他们互换了一个身位。

第一波防守反击后，到了亚扎的回合，他不给舜喘息的机会，深吸一口气，抬肘击打舜的门面，舜躲闪不及，额头受一记重击，他再接再厉，连续肘击，舜翻手抬掌，接住第二次肘击，握掌发力就抓住了亚扎的胳膊肘。

势均力敌的角抵！

舜另一只手抓住那只胳膊的手腕，他只需轻轻一拧，亚扎的胳膊则会废掉，他没有犹豫紧接着一拧，亚扎从小学习摔跤，便条件反射一般，身体跟着舜的扭动方向旋转，整个人在空中侧身翻了一圈，又安安稳稳地站在台上。此时一人高一人低，恰如蚩尤九战九胜。

亚扎处于低处，两个肩膀被舜锁住，他晃动身子难以挣脱，便用头去顶舜的胸口，舜则矮下身子，用头抵挡，这便是角抵中最精彩的环节，也是最完美和谐的一副画面，一身穿黄衣的天选之子与牛头人身的战神兵主两角相抵。

哄鬼之后是撵鬼，亚扎拔剑直指舜，舜也举盾抵挡，这便是又一角抵。

台上固然热闹，台下的高阳士兵也摩拳擦掌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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