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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来惊梦26（第1页）

梦总是记得那样清晰，像隔着清水看盆底游弋的鱼，那一片片细鳞都映在眼里，气泡在水中升腾，在水面破碎，冷冷的水星儿溅到脸上，而后一身寒战！

醒来时，并不觉得两个自己身处不同的世界，灵魂和肉体一直都被拴在一起，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不知道内心有多少不安，也许只因为飘摇不定或前途未卜，才致使噩梦缠身的吧？往往那些感性多过理性的人，他们所承受的心灵煎熬要更多些。一连几天，午夜梦回，总一身冷汗，手脚冰凉，放在胸口感受心脏加速的跳动，我又能做些什么？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睁着眼睛，逃避回忆那些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梦境。

我终不能习惯在外漂泊的日子，像一枚弃子，早已收拾到残局之外，再没有人愿意去碰触了，疲惫的工作一天后，只能拿梦事来打发漫漫长夜，而这样的梦却让我既爱又怕；自知是个喜欢抱怨的人，在抱怨里企图磨平别人的棱角，然而恰恰相反，总害得自己失落、彷徨，在长长的呼吸声里不知所措，追根溯源，这噩梦的来由就在于此了。

大约总在清晨三四点钟，隐隐约约能听到窗外诡异的鸟鸣，那声音深沉压抑，像顶在头上的一座巨山，稳稳地压在你的身上，不是麻雀的聒噪，吱吱呀呀的，听起来沉闷中带着凄凉，凄凉得让人发瘆；住所处离座小土丘不远，小丘上长满了槐树，冬天里树叶落后，耸在空中的枝干把天空割裂的稀碎，这叫声就来自那片树林，这叫声就成了我的“催梦钟”。

昨天夜里，梦见在自家菜园子里摘菜，园子有一亩见方，周围界了四面砖砌的矮墙，长年累月墙头上积了一两指厚的尘土，雨露润养，生了一尺多高的墙头草，随着风左右摇摆；大约是深秋的景象，一切都变得枯黄，唯有园子里的植被依旧青翠欲滴，直起身子踮着脚，视线能瞟过矮墙，园子外头是一片松林，涂了一层波尔多液的树干，像一群穿着白色长筒袜的孩子，姿势各异地杵在黄土地里，各自招摇着，摇头晃脑的朝着我笑。园子里养了三条黄狗，模样长得极其相似，有两只蹲坐在畦头的田垄上，耷拉着舌头仰望着天；还有一只跟在我身后，总踩掉我的布鞋子。梦里的阳光竟也那么温暖，梦里的自己无忧无虑，没有悲伤也没有绝望，若总不醒来，一辈子都在梦里，还有何所求？诚然，正样的生活是我的向往，而现实让我与此渐疏渐远。

就在园子里摘青豆的时候，隐约听到园子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从远处向这园子逼近，天空也暗了下来，太阳像被打湿了的火苗，挣扎着慢慢熄灭；浑身觉得冰凉，整个世界似乎从春天骤然间挪到了严冬一样，我点了盏豆油灯，挂在院墙长了锈的钉子上，借着昏暗的光晕，继续摘我的青豆；一只蹲在畦头的黄狗突然间跑到园门附近的墙根上长吠不止，声音凄惨，向着乌云哀嚎；另外的两只黄狗也随之狂吠，一时间似乎全村的狗都跟着叫个不停，叫得人心里发毛；空中的月亮像被打散了黄的鸡蛋，在漆黑的夜空中四处流散，顿时天空变得血红一片，破碎的乌云掺杂着血色，被风搅拌地混沌不堪，一股腥臭难闻的热风朝我扑来，我蹲下身子捡起一片枯黄的菜叶，揉搓了一番堵在鼻子上，这感觉简直让人窒息。若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倒不如死了算了，顿时世界好像真的死了，寂静一片，没有风声，没有犬吠，就连心脏的跳动声也一息全无；只有还挂在矮墙上的油灯散发着微微光亮，照在叶子上的光像融化的金子在流淌，它是这个世界黑暗处唯一仅存的一点光亮，照引着远处细碎的脚步渐渐逼近园子的方向，这就是招魂的明灯。。。。。。不远处难道有一群无主的幽灵？我怕极了，蹲下身子，用力握住黄狗的嘴巴，不让它发出声响，而后又蹑蹑地端起身子，企图立即就吹面那盏显得格外刺眼的油灯，这灯光就想坠落在地狱里的太阳，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此刻，是属于黑暗的，就让自己静静地隐没在这黑暗之中吧，莫要出声，也不要光明！

突然间园门像是决口的河堤，强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击垮，飓风呼啸着吹灭了那盏油灯，把我摔到了墙上，三只黄狗也被吓的挤到我身边，嗷嗷惨叫。我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勇敢的朝园门的方向望去，一群黑衣人，穿着雪白的长筒袜子，有的举着斧头，有得拎着砍刀，一脸的凶相，两根腿并得紧紧的，似乎像树干一样长到了一起，不用迈步子就可以前行，一望无际的队伍从门口排到了天边，远处的就只能看到白色的袜子连成一条长线；有一个领头的站在队伍最前面，仔细端详，他只长了一只眼，鼻子像个拳头又像个树瘤，坑坑洼洼的贴在脸上，嘴巴有桃核那么大，红通通的像刚喝完了血，一尊脑袋实实在在地压在肩膀上，没有脖子，稀疏的几缕头发拖到了地上，他像是个哑巴，小嘴儿不停地张开又合上，却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正张着双臂慢慢地向我逼近；我身后就是堵墙，后退不得，眼睁睁看着他的脸面在我眼前渐渐清晰，清晰地能看穿那只独眼的瞳孔，看清嘴边一根根清晰地胡茬儿；此刻的我腿脚发麻，连一步都挪动不了，我抱着菜篮子挡在身前，只见他吹了口气，篮子和青豆都化成了灰；我低头瞥了一眼身边的黄狗，其中一只竟为我挺身而出，呲着牙朝他扑去，谁知竟扑了个空，摔在菜架子上，反被那魔鬼举起斧头敲碎了脑袋，黄狗一声惨叫，鲜血溅到我的脸上和手上，掺杂着乳白的脑浆，我猛地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呆了许久，缓过神来，摸了摸胸口，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看窗外幽微的光明，知道离天亮还早，大约也只有三四点钟，我强支起身子，打开屋里所有的灯，就这样睁着眼睛熬到天明。

惊梦频频，怎样才能找回曾经安然的心？

梦总是记得那样清晰，像隔着清水看盆底游弋的鱼，那一片片细鳞都映在眼里，气泡在水中升腾，在水面破碎，冷冷的水星儿溅到脸上，而后一身寒战！

醒来时，并不觉得两个自己身处不同的世界，灵魂和肉体一直都被拴在一起，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不知道内心有多少不安，也许只因为飘摇不定或前途未卜，才致使噩梦缠身的吧？往往那些感性多过理性的人，他们所承受的心灵煎熬要更多些。一连几天，午夜梦回，总一身冷汗，手脚冰凉，放在胸口感受心脏加速的跳动，我又能做些什么？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睁着眼睛，逃避回忆那些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梦境。

我终不能习惯在外漂泊的日子，像一枚弃子，早已收拾到残局之外，再没有人愿意去碰触了，疲惫的工作一天后，只能拿梦事来打发漫漫长夜，而这样的梦却让我既爱又怕；自知是个喜欢抱怨的人，在抱怨里企图磨平别人的棱角，然而恰恰相反，总害得自己失落、彷徨，在长长的呼吸声里不知所措，追根溯源，这噩梦的来由就在于此了。

大约总在清晨三四点钟，隐隐约约能听到窗外诡异的鸟鸣，那声音深沉压抑，像顶在头上的一座巨山，稳稳地压在你的身上，不是麻雀的聒噪，吱吱呀呀的，听起来沉闷中带着凄凉，凄凉得让人发瘆；住所处离座小土丘不远，小丘上长满了槐树，冬天里树叶落后，耸在空中的枝干把天空割裂的稀碎，这叫声就来自那片树林，这叫声就成了我的“催梦钟”。

昨天夜里，梦见在自家菜园子里摘菜，园子有一亩见方，周围界了四面砖砌的矮墙，长年累月墙头上积了一两指厚的尘土，雨露润养，生了一尺多高的墙头草，随着风左右摇摆；大约是深秋的景象，一切都变得枯黄，唯有园子里的植被依旧青翠欲滴，直起身子踮着脚，视线能瞟过矮墙，园子外头是一片松林，涂了一层波尔多液的树干，像一群穿着白色长筒袜的孩子，姿势各异地杵在黄土地里，各自招摇着，摇头晃脑的朝着我笑。园子里养了三条黄狗，模样长得极其相似，有两只蹲坐在畦头的田垄上，耷拉着舌头仰望着天；还有一只跟在我身后，总踩掉我的布鞋子。梦里的阳光竟也那么温暖，梦里的自己无忧无虑，没有悲伤也没有绝望，若总不醒来，一辈子都在梦里，还有何所求？诚然，正样的生活是我的向往，而现实让我与此渐疏渐远。

就在园子里摘青豆的时候，隐约听到园子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从远处向这园子逼近，天空也暗了下来，太阳像被打湿了的火苗，挣扎着慢慢熄灭；浑身觉得冰凉，整个世界似乎从春天骤然间挪到了严冬一样，我点了盏豆油灯，挂在院墙长了锈的钉子上，借着昏暗的光晕，继续摘我的青豆；一只蹲在畦头的黄狗突然间跑到园门附近的墙根上长吠不止，声音凄惨，向着乌云哀嚎；另外的两只黄狗也随之狂吠，一时间似乎全村的狗都跟着叫个不停，叫得人心里发毛；空中的月亮像被打散了黄的鸡蛋，在漆黑的夜空中四处流散，顿时天空变得血红一片，破碎的乌云掺杂着血色，被风搅拌地混沌不堪，一股腥臭难闻的热风朝我扑来，我蹲下身子捡起一片枯黄的菜叶，揉搓了一番堵在鼻子上，这感觉简直让人窒息。若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倒不如死了算了，顿时世界好像真的死了，寂静一片，没有风声，没有犬吠，就连心脏的跳动声也一息全无；只有还挂在矮墙上的油灯散发着微微光亮，照在叶子上的光像融化的金子在流淌，它是这个世界黑暗处唯一仅存的一点光亮，照引着远处细碎的脚步渐渐逼近园子的方向，这就是招魂的明灯。。。。。。不远处难道有一群无主的幽灵？我怕极了，蹲下身子，用力握住黄狗的嘴巴，不让它发出声响，而后又蹑蹑地端起身子，企图立即就吹面那盏显得格外刺眼的油灯，这灯光就想坠落在地狱里的太阳，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此刻，是属于黑暗的，就让自己静静地隐没在这黑暗之中吧，莫要出声，也不要光明！

突然间园门像是决口的河堤，强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击垮，飓风呼啸着吹灭了那盏油灯，把我摔到了墙上，三只黄狗也被吓的挤到我身边，嗷嗷惨叫。我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勇敢的朝园门的方向望去，一群黑衣人，穿着雪白的长筒袜子，有的举着斧头，有得拎着砍刀，一脸的凶相，两根腿并得紧紧的，似乎像树干一样长到了一起，不用迈步子就可以前行，一望无际的队伍从门口排到了天边，远处的就只能看到白色的袜子连成一条长线；有一个领头的站在队伍最前面，仔细端详，他只长了一只眼，鼻子像个拳头又像个树瘤，坑坑洼洼的贴在脸上，嘴巴有桃核那么大，红通通的像刚喝完了血，一尊脑袋实实在在地压在肩膀上，没有脖子，稀疏的几缕头发拖到了地上，他像是个哑巴，小嘴儿不停地张开又合上，却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正张着双臂慢慢地向我逼近；我身后就是堵墙，后退不得，眼睁睁看着他的脸面在我眼前渐渐清晰，清晰地能看穿那只独眼的瞳孔，看清嘴边一根根清晰地胡茬儿；此刻的我腿脚发麻，连一步都挪动不了，我抱着菜篮子挡在身前，只见他吹了口气，篮子和青豆都化成了灰；我低头瞥了一眼身边的黄狗，其中一只竟为我挺身而出，呲着牙朝他扑去，谁知竟扑了个空，摔在菜架子上，反被那魔鬼举起斧头敲碎了脑袋，黄狗一声惨叫，鲜血溅到我的脸上和手上，掺杂着乳白的脑浆，我猛地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呆了许久，缓过神来，摸了摸胸口，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看窗外幽微的光明，知道离天亮还早，大约也只有三四点钟，我强支起身子，打开屋里所有的灯，就这样睁着眼睛熬到天明。

惊梦频频，怎样才能找回曾经安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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