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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夜里的注视（第1页）

张扬步履匆匆的往家赶，家中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叫做张新生的老头子，在如今的苍穹下，算不上特别。

张扬回到家时，老头子依旧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封面女郎穿的格外清凉，嘴里噙着那杆老烟枪，烟嘴里空空荡荡，迎着灯光看的津津有味，为此张扬暗中诽谤过不知多少次……

看到张扬进门，张新生慌忙的把杂志塞到背后，将烟杆从口中拿下，尴尬的摆手催促道：“赶紧去弄点吃的，老头子我都饿了半天了。”

张扬放下了背包后就往厨房走去，往常这种时候总是忍不住的要拌几句嘴，可此时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边走边应和，“知道了知道了。”

“家里面没有多少东西了，你明天去配给站领些吃的回来，没事了出去走走也挺好的。”张扬在厨房一边忙碌，一边探头对老头子说道。

张新生摆了摆手，“我这腿越来越不听使唤了，明天我请老李头去一趟。”

“那还是我去吧，别使唤李爷爷了。”张扬说道。

张扬把做好的饭菜摆上桌，搀扶着老头子坐上桌子。

张扬几次三番的抬头，欲言又止，心里面憋着一件事情，饭菜也变得索然无味。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老头子头也不抬，显然是见多了张扬这个样子。

张扬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老头子，苍穹消失了一秒钟你知道吗？”

张新生如常的朝嘴里送着菜，片刻后才停下筷子，上下打量着张扬，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愣是把张扬看的皱起了眉头，不知所措起来。不仅如此，老头子还用着嘲弄的语气轻声的说了句傻子，然后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张扬咋舌，自觉没趣，快速的扒拉扒拉碗里面的饭菜送进嘴里，抬头说道：“你慢慢吃，吃好了把碗放到旁边就行，我出去一趟，回来了收拾，你该休息就休息。”

张新生也不应声，张扬走到门口时，拿烟杆敲击着凳子，哐哐哐的响，张扬回头，张新生这才说道：“别跑的太远，天黑了，外边可不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个老头子天天门都不出，知道些什么，放心吧，我一会就回来。”张扬说完就跑出了大门。

张新生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冷看着苍穹，眉头紧蹙，暮气沉沉的脸庞上尽显沉重，许久之后，蓦的叹了口气，口中喃喃道老了老了，佝偻着身子回屋。

张扬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沿着漆黑的巷子往深处走。

现如今的苍穹，人口缩减，资源缩减，仅剩的人口大都聚集在JB区，但还有少量人口聚集在江陵区那边，而大明湖南岸的江淮区，更是人去楼空，彻底沦为了无人区。

黑暗下的灯火也随着人口的缩减肉眼可见的暗淡了，江北外围靠近苍穹壁垒处，也彻底掩藏在黑暗中，这些年张扬昼夜不停的穿梭其中，对于每条巷子，每栋破落的楼房都十分的熟悉。

人们越是往内汇集，无人区的面积就越是拉大，JB区的北郊，张扬几乎走了一遍，现如今是越来越难寻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了。

张扬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栋低矮的楼房，在周边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异常后推门而入，这里是张扬的秘密基地，这些年张扬在无人区搜寻到的东西很大一部分就存放在这里。

在这些物品当中，有一个被张扬放在角落里的望远镜，张扬揣在身上，然后又去看了看那几件一直被视为珍宝的东西，确定一切安好后才慢慢的从屋子里退去，锁好了房门。

北郊有一栋未完工的高楼，张扬来过几次，熟悉的找到楼梯往上爬，好半天才爬到顶楼，张扬累了个半死，瘫坐在地上，此时的高度，北郊周边的一切都可以俯收眼底，就连江陵区的大部分地区也可以观察到。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离穹顶更近一点的地方，张扬抬起头，看着乌黑的天空，不由得想到回家路上的那个瞬间，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吗？

穹顶的光亮炸然消失，大脑以及瞳孔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切又变回了原样，直到现在，张扬才猛然意识到，天空中黑夜上的点缀，也许就是在书上看到过得星空。

张扬掏出望远镜，黑夜里的苍穹如墨一般，漆黑压抑，倒是街道上零星闪烁的灯光，驱散了几分黑暗。

北郊再往北一点，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那边的夜色更是昏暗，苍穹的壁垒这么多年来仍旧是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和穹顶白天透过的光亮不同。

张扬去过那里很多次，苍穹壁垒如同玻璃一般，摸起来冷冰冰的，就是这样一个凭空出现的东西，当时拯救了将近二百万的人口。

苍穹刚刚出现时，是完全透明的，苍穹内的人亲眼目睹了世界的毁灭，见证了苍穹从通透变成漆黑，然后有了光亮，可还是无法看到外界的样子。

苍穹下幸存的人们，曾经甚至还大兴土木，为了庆祝和歌颂，为了感恩与铭记，建立了一条长达百十公里的长廊，命名为“新生”。

可就是这样一个极其具有意义的长廊，如今也鲜有人踏足，廊道早就斑驳不堪，抵不住岁月的侵蚀。

张扬调转镜头，看向了江陵，江陵那边还有少量的人居住，通过望远镜，张扬可以大致的判断出哪里是还有人居住的区域，哪里是人群退散后的无人区。

北郊无人区再难寻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张扬很早就开始计划着往江陵那边去，此前做了很多准备，今晚就是出发前的最后一次探查。

观察了片刻后，张扬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和着手点，收了望远镜，沿着楼梯慢慢下楼，眼角的余光猛然间看到了不远处漆黑的巷子里有一丝光亮，在漆黑如墨的环境下显得特别显眼。

出门前张新生的那句随口叮嘱跃上心头，张扬心中莫名的多了丝惶恐，迅速关闭了手电，身形隐没在黑暗里，拿起望远镜朝着光亮处看，模糊着看到一个人影面对着这里。

竟然还有人在这里？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捡破烂的？

隐约间形成了一种对峙，张扬意识到那个人在注释着自己，好在距离够远，即使有突发状况，张扬也有足够的把握安然离开。

怕不是自己一早就被盯上了吧？

这个念头把张扬吓了一跳，那边的光暗淡了下去，又沦为了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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