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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中密语（第1页）

塞尔达顺着英帕的目光看去，小径尽头果然有一个人影正漫步走来。其实英帕的直觉是很敏锐的，之所以让伊盖队有机可乘是因为她没想到有人敢在离海拉鲁城堡如此近的地方行刺。一次失误过后，英帕更是杯弓蛇影，绝不敢再让塞尔达冒任何危险。

远处的人走得很慢，然而越是靠近，塞尔达和英帕越感到诡异。因为背着太阳光，刚开始她们只能看到来人的大致轮廓，即使让眼光最高的男人来描述，这个身影也称得上凹凸曼妙，挺拔的胸脯，纤细的腰肢，让人联想到举着陶罐到湖边打水的乡村女孩。但是当她走近一些时，她们却看到她似乎比周围景色暗淡很多，难道是深皮肤的格鲁德人？等到她完全靠近，能够清楚看到身上的细节时，塞尔达禁不住捂住嘴，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女人，这么说它也许不妥当，姑且称作女人，浑身上下的皮肤呈现出恶心的肉红色，密密麻麻的细小血管爬满身体，还长着稀疏又卷曲的长毛，简直像屠夫案板上没处理干净的猪。它戴着兜帽，脸上却没有五官，取而代之的是几十根交叠的人类手指，像是死人从帽子里面伸手替它捂着。之所以走得慢，是因为它正拖着一只已经开始腐烂的鹿，一路上留下腥臭的血迹。

塞尔达和英帕对视一眼，谁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纵然她们可以阅读整个海拉鲁最古老的书籍，也没有看到过任何关于这个怪物的记载。

怪物看起来是要朝森林深处走去，她们逐渐能够闻到怪物身上令人窒息的骚臭味。塞尔达差点没晕倒，一个踉跄靠在英帕身上，却意外踩到了地上的一片枯叶。

咔。

死一般的寂静。怪物没有眼睛的脸一瞬间看向她们头顶的那块石板，若有所思地抖动了下身子，转身朝着她们藏身的地方走来。

英帕的额头冒出硕大的汗珠。她无法看出怪物的实力，但越是未知的事物越令人恐惧，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或许可以勉强逃脱，但是塞尔达在她身边。

怪物离她们只有几步远，此刻只需微微弯腰就会发现她们。英帕的手紧紧抓住剑柄，假如她们被发现了，那她唯有和怪物拼命，至少不能死在公主后面。

怪物的一只脚已经踏在石板上了，几只围在死鹿身上的苍蝇飞到了塞尔达白嫩的手臂上。

林克。塞尔达在内心轻轻呼唤。

啪。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声脆响。怪物扭头查看，但是并没有什么东西在动。

啪啪啪，又几声脆响，然后顷刻间四周满是劈里啪啦的声音。

下雨了。

“哎呀呀，原来是下雨了，我还以为是有人呢。”怪物遗憾地说，它的声音像是一个年过百岁的女人在嗓子里塞着一团淤泥发出的。然后它又转过身往先前的方向走了，苍蝇们嗅到臭味远去，也纷纷离开。

英帕松了口气，等了几分钟后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怪物已经走远了，大雨冲刷了它留下来的恶臭，但是依旧可以分辨出地上长长的血迹。

“公主殿下，我们赶紧离开吧。”

“不，这件事关系到海拉鲁安危，我是王族，我必须调查清楚。”塞尔达坚定地说。

英帕知道自己劝不了她，只好和塞尔达一起顺着血迹跟踪怪物。她们一路弯腰藏在草中，生怕被怪物一个回头发现。大约跟了十来分钟，怪物停在一片空地上。

“起来吧，姐妹们。”怪物尖声说。

空地上有好几座望台，其中两座上面趴着什么东西，听到怪物呼唤后都起身跳了下来。塞尔达和英帕再次被吓了一跳，刚下来的两个怪物一个肥硕无比，浑身上下只在腰上套着一条脏兮兮的长裙，每走一步，它的那对垂到肚脐的儒房就晃动一下，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呼吸声。但它的皮肤却雪白油亮，甚至要比塞尔达的更加细腻，同样没有五官，却在面具般的脸皮上戳了三个窟窿，刚刚的呼吸正是嘴巴位置的窟窿吐出的臭气。最后一个怪物倒是有一张人类的脸，可它的脖子以下全无人样，无数残缺的动物肢体被揉作一团，潦草地安插在脖子下，其中混着数不清的完整人类指甲盖，就像小孩玩罢泥偶后全部搓在一起留到下次再用。

就连英帕也几乎忍不住呕吐的欲望。她和塞尔达同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三个怪物每一个都只有部分人的特征，就好像……

就好像瓜分了一个人为它们所用一样。

“富富，你抓到什么东西了？”胖怪物问。

“一只鹿，一只鹿，欸嘻嘻嘻嘻嘻！”

“哲哲，你见过这么大，这么诱人的东西吗？”有脸的怪物贪婪地盯着鹿说。

“没有，摆摆，没有，我想吃脑子，欸嘻嘻嘻。”

“这可是我抓到的！脑子要让我吃，谁也不许抢！”叫富富的怪物尖声对同伴说，还骂了一串不知所谓的脏话。

有脸的怪物探过去的脑袋被富富一巴掌拍回去，土绿色的口水直往地上流。她忽然张大鼻孔凑到富富身上使劲闻，身体上的几只手掌兴奋地扭动起来。

“有人的味道，有人的味道！”

塞尔达和英帕心脏几乎停了一下，连气都不敢出。

“当然有人的味道了，我，不，就，是，美丽的女人吗？”富富说着挤了挤夹着几根毛的儒沟，很是得意地看着同伴。

“你算哪门子女人啊？你连脸都没有！”摆摆不满意地说。

“还差…差……”哲哲掰着它胖到分不清哪根的手指算了好一阵子。“两个！再抓两个，我们就能都变成女人了，欸嘻嘻嘻……”

三个怪物稍停了斗嘴，围在死鹿周围撕扯着腐肉，一个往嘴里送，一个往窟窿里塞，一个让脸上的手指抓进脑袋。享受了一会美食后，富富问同伴：

“梅竹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早着呢！梅竹大人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把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回去啦。”

“那我要让梅竹大人帮我结婚，欸嘻嘻嘻嘻。”

“我也要结婚，我比你漂亮，肯定要和十个男人结婚才行。”

“你胡说，我比你漂亮，我听说男人都喜欢白白胖胖的女人，谁也瞧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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