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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送行（第2页）

视线中忽然闯入一骑着白马、黑衣银甲的身影，手中一杆银枪彰显了他的身份，燕洄来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随风飘扬的“燕”字旗帜，燕家军，到了。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燕洄领兵的模样，少年将军威风凛凛，银甲银枪熠熠生辉，和她想象中差不多，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燕洄也看到了前方路边站着的一人一马，红衣黑马，是霜霜！？

燕洄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眼中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难以置信的一夹马肚，驾着马快步向前，急于看清那人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秦怀霜见燕洄策马朝自己奔来，扶着马鞍飞身上马，来到大路中央，燕洄看清了眼前人，又惊又喜：

“霜霜，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和你一起去峪州。”

阳光透过婆娑树影洒落在少女脸上，照亮她不容置疑的目光。

燕洄暗恼自己早该想到，她可是秦怀霜，怎么可能乖乖在京中等着呢？

这才是她的风格，是她会有的选择。

“你……”

“怎么？不欢迎？”

燕洄话音刚启就被堵了回去，秦怀霜松开缰绳，双手环抱在胸前，朝他扬眉。

“我……”

“不管你欢不欢迎，峪州，我去定了。你要是不愿和我同行，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少女撇了撇嘴，清脆的声音再次把燕洄还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霜霜，你不让我说话，怎知我不欢迎呢？能与你同行，是我的荣幸。”

少年笑得有分无奈，话语却掷地有声，眼神中透露着满满的坚定，话是心里话，这副场景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是不是他运气不错，幸得上苍垂怜，将他梦中的场景搬到了眼前。

“既然这样，那就别废话了，走吧！”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行于阵首，带着燕家军浩浩荡荡一路西行。

这次与燕洄一道的两位副将都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自家公子对郡主的那点心思，他们早就看在眼里。

“陛下，西门守城士兵来报，一个时辰前看到安宁郡主出了城，一路往西边去了。”

沈轩正在欣赏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丹青大作，闻言毫无动作，只面上笑容淡了些，仍自顾自欣赏着画作，“冯元生，你说说朕这幅画比起昨日，是不是又进步了啊？”

沈轩语气难掩得意，冯公公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一面垂下手朝跪在案前的小太监摆了摆示意他退下，一面谄媚道：“陛下，老奴不懂画，可您这画当真绝妙，老奴第一眼瞧着还当是那花园里头的花被摘了进您画里呢！”

沈轩知道他在阿谀奉承，可还是十分受用：“罢了罢了，朕也不为难你了，你贯是会说话哄朕开心的。”

冯公公一听知道沈轩这是高兴了，故作为难问到：“陛下，那安宁郡主那边……？”

“唉，罢了罢了，朕是管不住她，”沈轩叹了口气，放下画卷，摇了摇头，“朕早猜到了，以她那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呢？随她去吧……”

冯公公颔首不语。

“你当真听到了？”

“主子，奴婢发誓，每个字都是真的，绝无半句假话！”

宫女重重将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座上之人长长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敲着，半晌朱唇轻启，唇齿间溢出一丝冷哼：

“呵，起来吧，正愁着没机会斩草除根呢，她竟自己送上门来，既然她偏要送死，那咱们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你说是吧？”

长长的指甲狠狠穿透娇艳欲滴的花瓣，指尖染上艳红的汁液，随即嫌弃的将残破不堪的花儿丢在地上，那花儿在地上滚了两圈，刚好停在宫女面前，这芍药花是她一早刚摘回来的，前几日见主子时常对着一幅画出神，她无意间窥见画中是一株开的正艳的芍药，此时本不是芍药花期，为讨主子欢心，她百般呵护才令它终于在今日开出花来，急忙选了开的最好的一支摘来给主子，可下场却是这般惨淡，宫女收回目光，垫在额下的手微微颤抖。

“叫他们找个机会，让她有去无回，记住，手脚干净些，听到了吗？”

座上之人似乎看出跪着那人的分心，尾音高高挑起，尖利刺耳，吓得宫女瞬间回神：

“是，奴婢明白。”

“嗯，去吧，”那人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掏出帕子擦拭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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