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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儿女联姻（第1页）

我看着长女，她已经十六岁，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本来娘还想多留你几年，但你公公平阳侯曹襄身体不好，早点过去嫁给宗儿也好。也没有什么好嘱咐你的，平阳侯和卫长公主都温和宽厚，不是欺负儿媳的人。宗儿人也不错。”我想了想，还是道，“等嫁过去，通房妾室，执掌中聩都是小事。真正要注意的是卫长公主府靠近权力风暴的中心，多少人看着，你一定要小心，也要提醒你丈夫曹宗谨言慎行，宗儿贪玩，城府不深，若不小心，是你一辈子的事，这才是为娘当心的地方。”

初林点点头，“娘放心。女儿知道了。”她看了看我和张贺的脸色，“爹娘有顾虑？”

“宗儿从小锦衣玉食，你也是爹妈千娇百宠长大的，不像我和你娘。。。从年少时就经历了不少事。”张贺望着女儿，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要多小心！”

“为什么岳父岳母建议不要大办婚礼？”曹宗气愤地站了起来，“我到底还是万户侯的儿子呢！”

“你继承人的位置被撸了，现在就是庶人一个。大操大办是越礼，又被言官参奏怎么办？”平阳侯曹襄缓缓喝了口茶，“你岳父岳母也是为你好。”

卫长公主不忍儿子生气，“贤泽就是太小心了，婚礼是家事，又不是和诸侯王联姻，没什么的。”

“就是！”曹宗不满地囔囔，“岳母当年可是献计灭了朝鲜的狠角色，现在怎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就是双标！他们是不是不满意这门婚事？”

“怎么会？”平阳侯和卫长公主连忙安慰道，“人家常夸你温和有礼，处处替你说话。好了好了，你想办风光点就办风光点吧。”

曹宗和初林的婚礼很盛大，侯府内外，满是王公贵胄，到处张灯结彩。他还包下了不少酒楼庆祝，各处城门也搭了施粥棚，长安城很是热闹了一番。皇帝虽然不满，但念及曹宗是他的亲外孙，没有说什么，只私下提点女儿卫长公主，曹宗已是庶人，不能继承侯府，要懂礼数。

春去秋来，平阳侯曹襄的身子一天天弱下去。

“别伤心了。”长安城郊的风中，曹襄和卫长公主站在渭水边，送别两个女儿。两位少年玉树临风，领着各自的迎亲队伍。曹襄撑起笑容，“女婿们年未弱冠，已是一方郡守御史，任谁不赞一声年轻有才，前途无量？人品我也都考察过，想必不会委屈了她们。若是思念，遣个人送信，她们也能回来看望。”

“江南山高水长，又才开发，”卫长公主抽泣道，“也不知道舅舅为什么临终时嘱咐要将孩子们远嫁。你也是的，真定那么远，往来都不方便。”

“大将军自有他的考量。朝中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风起云涌，一日不得消停。多少人盯着和太子相连的家族，想生事端，她们早点出嫁，也是这个道理。吴越之地远离京城，应该能在那里平安生活，俊儿和柔儿又嫁的近，想必可以相互照应。”曹襄的声音渐渐在清风中微不可闻，“女儿平安出嫁，我也就放心了。”

转眼又是一年。

刘彻越来越少地住在长安皇城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甘泉宫，由青春年少的钩弋夫人相伴。他不想看见卫子夫，卫子夫鹤发鸡皮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年事已高，对帝王来说，老迈是难以容忍的。他亦不想见那群中年妃嫔，风韵犹存的她们总叫他想起肆意策马驰骋的壮年岁月，与他现在出门都要坐车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王夫人李夫人李姬相继去了，丽娟伊婕妤邢婕妤都在长安汉宫内深居简出，他几乎忘了她们。

他甚至不想见自己的女儿们。四十出头的卫长公主刚刚晋升为祖母。这个年纪在汉代作祖母，实在算不得早，是实打实的优生优育。卫长进宫和卫皇后说到此事，他才让她们来甘泉宫见了一面。听到宫人们贺喜他和卫子夫成为曾祖父曾祖母的时候，他一阵恍惚，自己居然已经这么老了？他安慰自己虚岁二十就生下了长女，算不上什么。可有一次，诸邑石邑阳石盖邑几位公主前来团聚，那么自然地议论起她们如何延缓衰老，三十多就不比小姑娘了，让他这个父亲很是尴尬了一番。

还不止，前段时间，夷安公主回宫控诉驸马昭平君，也就是馆陶的幼孙居然打死了她的奶娘，要求和驸马和离，重新去她公主府独自居住。他瞧见最小的女儿赫然已是二十多的少妇，不再是奔跑旋转，让他和邢婕妤享受天伦之乐的小女孩了。就连最小的儿子刘髆都在封地给他上奏章，提醒他这是十几岁的少年昌邑王，而非刚刚降生嗷嗷待哺的髆儿。

他实在舍不得刘髆，这是他最爱的女人李夫人的孩子。如果说此生他什么时候动过炽热的情感，而不单单是帝王对妃子的宠幸，那就是李夫人了。连新宠赵婕妤也是因为像极了李夫人，才让他分外怜爱。李广利几次三番上书让刘髆留在京城，他还是让他到了年岁就去封地。功业社稷，比宠妃少子重要多了，他还是下得了决心的。

他喜欢和钩弋夫人即赵婕妤待着一起。少女青春洋溢，饱满的脸庞，灵巧的身姿，对了，她还博学多才，没有小门小户女子的拘束。一把青丝垂到腰间，配上漆黑的眼眸，柔软的红唇，让刘彻觉得时光回转，他还是激情澎湃，挥斥方炯的年轻帝王！

现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已是曾祖父级，最少也是祖父级的帝王，应该将权柄移交给年富力强的太子。可刘彻对帝国的掌控无人能及，无论是哪方面，军事，政治，外交。老去的雄狮，盛年的储君，本是亲密无间的父子，可这一丝微妙的权力却催化着二人的关系。。。最近又封了个赵国来的江充为“绣衣使者”，颇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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