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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第六日，二娘又守了半夜，见营房灯都熄完了，打算回去。行到兵营一个偏门时，忽然瞧见一个士兵赶着装满泔水粪便的驴车出营。

二娘本来打算借着驴车的掩护出去，听见那士兵的声音顿时一怔。待出了兵营，她慢慢跟着那驴车。看那士兵轻车熟路地到了倾倒垃圾的地方，独自把一个个装满屎尿的粪桶搬下来。

那士兵搬到最后一个，终于瞧见了站在对面的二娘。

惊喜的开口，声音却又急速的黯然：&ldo;二娘……&rdo;

这个士兵正是二娘寻了好几晚上的如虎。

二娘上前不由分说把那粪桶搬了下来，又哗啦啦把粪便垃圾倒在池子里，再把粪桶扔到驴车上。

如虎见妹妹身上溅上污物，忙道：&ldo;小心。&rdo;

二娘冷笑：&ldo;小心什么？你这样小心，叫我和爹娘怎么安心？&rdo;

如虎愧疚道：&ldo;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rdo;

二娘：&ldo;什么时候你和我这么生分了，顾如虎，你行啊，你连我都不信了！&rdo;

如虎语结，忽然想到二娘这个时候来，急问：&ldo;他们把你怎么样了？爹和娘怎么样了？&rdo;

见二娘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惊道：&ldo;是你干的？！&rdo;这半个月曹慡都没出现，大理寺的官差还找过他两回，他隐约有个预感，但觉得二娘又没那么鲁莽，一看妹子这幅表情，那还有什么好猜的。

二娘见她哥总算透出点机灵劲，点了点头。

如虎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仔细想想二娘以往作为，完全没什么奇怪的，他笑笑：&ldo;难怪曹慡最近没来了。&rdo;

二娘：&ldo;那你怎么还干这活？&rdo;以如虎的身手，怎么也不该做这种明显是欺负新人的活计。

如虎：&ldo;曹慡虽然不在，但曹慡底下还有几个兵痞，不过比以前轻松多了。&rdo;

那以前是什么样的？

二娘琢磨着要不要把那几个也一块收拾了，如虎瞧出她的心思，忙道：&ldo;别，那样就太明显了。大丈夫不经磨难怎可成材？这点折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rdo;除此之外，他吃些苦也能保住家人在侯府的安全。

二娘猜到他的心思，却觉得还有别的办法：&ldo;你可以去参加武举。&rdo;

如虎笑了笑：&ldo;武举也是一条路，这也是一条路，两条路一起会更快。&rdo;

二娘望着如虎，猛然发现如虎已经不同以往，不到一年的时间，原本淳朴简单的乡下青年已经萌生了勃勃的野心、志向。

这当然是好事，每个人都有追求的权利。

&ldo;你遇到了什么事？&rdo;

如虎反问二娘，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当日他在安国公府受辱并不是在后院，二娘怎么会跑到外面去？

二娘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ldo;她们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是让我看她们的笑话罢了。只是，你看，这些事我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你，难道你不应该把你的事儿告诉我？难道我们不是兄妹，不是亲人？&rdo;

如虎伸手想揉揉二娘的脑袋，却被二娘避了过去，她低声道：&ldo;你手上有屎。&rdo;

如虎忍不住笑了：&ldo;傻丫头，我是想让你帮我，可你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等你嫁了人，你还能顾得上我吗？哥哥只想强大了，将来也能庇护住你，让你一辈子开开心心的。&rdo;

到了燕京，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堆金积玉、纸醉金迷之地，还有那样的泼天权势。就算祖父费心给如牛寻一门好亲事，一年、两年，顾世飞活着还好，等他不在了，谁给他们这一家子撑腰？在那样三妻四妾的家族里，性子直的跟一根棍子似的如牛，该怎么活下去？

二娘一到这个时候就感觉跟面对许氏一样了，按说一块长了十几年，她没少给他哥洗脑，硬是改变不了他，也真是无言了。

&ldo;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压在我头上的。&rdo;

看他哥那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二娘只好退而求其次：&ldo;那以后你有什么事儿都告诉我行吗？别让我担心。&rdo;

如虎用手背碰了碰她的头：&ldo;好。不过你在寿宴上有看上的人吗？说出来哥哥帮你打探打探。&rdo;其实那些纨绔子弟根本配不上他妹妹，但他却不能给妹妹更好的选择。

二娘打了个哈哈：&ldo;我看我还是回青牛村配张大户好了，他要死了，我还能卷点钱跑路。&rdo;

如虎没笑：&ldo;你的亲事还是要防着点儿姜氏，等我这次回去了再去求祖父。&rdo;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兄妹都知道那姜氏不是什么怀有好心的人。

如虎出来的时间不早了，他必须得回去了，临走又叮嘱二娘暂避风头，不要随便出府了。挨打的那五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二娘心想她抢了那人玉佩和簪子的事儿还没告诉如虎，还是不说了，省的他哥以为她跟那人有什么瓜葛。不过忽然想起来一事，问道：&ldo;哥，你知道上次进城跟在我们后面的那架犊车是谁家的吗？&rdo;

鲁老太君送了礼物过来，二娘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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