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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ldo;什么?&rdo;

&ldo;炭火一直烧着，仆人们看着火以免烧起来，可晚上还是很凉的，您站在这里不觉得冷吗?&rdo;

&ldo;和露宿街头的人比起来，这里就像天堂一样暖和。&rdo;

&ldo;别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又得伤感情。&rdo;

安斯艾尔看着他，然后往旁边挪了一点。

&ldo;过来，这样能聊得舒服些。&rdo;

莫尔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看到安斯艾尔的眼睛里没有表现出丝毫戏弄他的意思，看来仅仅只是让了一半床给他。

那张宽大的床足够躺三个人。

如果莫尔做得不够洒脱，他就会觉得安斯艾尔在嘲笑他。这是一种错误的揣测，但对于某些事却具有推动作用。

他走过来爬上床，就躺在伯爵身边。

被窝里是暖和的，而且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干净的味道，被子柔软得就像云堆一样。

&ldo;这真像天堂。&rdo;

&ldo;那么让上帝的信徒给您讲个故事怎么样?&rdo;

莫尔还想重提刚才的话题，可安斯艾尔已经擅自决定了。

&ldo;把那边的书给我。&rdo;

&ldo;哪一本?&rdo;

伯爵指着小圆桌上一摞厚厚的书说：&ldo;最下面第二本。&rdo;

莫尔伸出手拿到了那本书，他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书扶住，以免抽掉下面的时候令它们倒下。

书的封面和里面写的都是莫尔看不懂的外国文字。

安斯艾尔接过书翻到某个地方，然后把书脊架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年轻英俊的侧脸在灯火下巍然不动，眉间微微皱在一起，凝神地看着书页上的字。

&ldo;上面写了什么?&rdo;

&ldo;一段叙事诗。&rdo;安斯艾尔说：&ldo;等一下，用你能听懂的话来念。&rdo;

&ldo;您随便念吧，反正在我看来，您就像个捧着咒语书的巫师，书里写的全都是叫人睡着的巫术。&rdo;

安斯艾尔一下子笑了出来说：&ldo;有时候你还是很有想象力的。&rdo;

他修长的手指在书页上移动了一下，念道：&ldo;有一位年轻的勇士名叫雷哲，他骁勇善战无人能敌。他愿为祖国捐躯，将荣耀和光辉埋于尘土里……&rdo;

莫尔默默地听着安斯艾尔念那个故事。

那是个非常简单的，勇士战死沙场的故事，诗人为倒在芦蔺中的死者歌功颂德，为他添加传奇式的功勋和让人潸然泪下的感情戏码。

通俗的故事总能轻而易举地打动人心，人们在聆听的过程中就已经把那些事经历过好几百遍，可只要换个叙述的人，故事就变成全新的了。

安斯艾尔的声音平稳安详，他的发音高贵纯正，即使那个从一开始就对整个故事不抱有任何憧憬的听众也感到了享受。伯爵说到爱情的部分时那么深情，说到战争的部分又让人热血沸腾。

他使他的听众陷入了与现实隔绝的幻想世界，莫尔第一次在他说故事的时候保持清醒。他睁着眼睛一直望着帷幔上的刺绣，烛光为花朵染上了艳丽的神话色彩。

安斯艾尔在最后的章节处停下，他掩去结尾，把书合上了。

莫尔看着他问道：&ldo;怎么了?为什么不念下去?&rdo;

&ldo;我不喜欢结局，所以不想再念了。&rdo;

&ldo;雷哲和他并肩作战的同伴奥兰得最后怎么样了?他们胜利了么，还是战死了?&rdo;

&ldo;一般来说，人们不是应该关心王子和公主怎么样吗?你为什么想着雷哲和他的同伴?&rdo;

&ldo;幸福的油画前总是堆着高高的白骨，可欣赏画的人却好像都视若无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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