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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而这一夜的玉京明德门，悄悄开了，放出了一辆朴素的马车。

车里坐的，正是被驱逐出京的前皇后人选谢长晏。

来时有多热闹，走时就有多冷清。连孟不离都没出现，还是知止居的车夫将她们送往渭陵渡口，再安排水路返乡。

离开明德城门时，谢长晏打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只觉恍如隔世。

半年前，她带着满腔好奇抵达此地时，未曾想过，有一天，会落得个&ldo;永不得入京&rdo;的下场。

这座住了半年的都城，随着公输蛙的那箱舆图，无比深刻地烙在了她的记忆中。闭上眼睛，大街小巷，历历在目。

只是人生常有取舍。若必须舍一个的话，在十三岁的谢长晏心中，答案毋庸置疑。

&ldo;五伯伯，话说棋有象棋、围棋，为何我只需学围棋，而不用学象棋?&rdo;

时光回溯到年初，在袅袅升起的龙涎香旁，拈着棋子的谢长晏如此问。

坐在一旁磨丹砂的谢怀庸闻言沉思了一会儿，才答道：&ldo;因为象棋要将军，围棋要目。围棋更如人生。很多事情，并不只有单一的处理方法，更可能一时间看不出输与赢。这时候，就需要细究此中的得与失，权衡、择取，何为重?何为轻?&rdo;

谢长晏睁大了眼睛：&ldo;就像收官一样?&rdo;

&ldo;嗯。哪怕你看似放弃了最重要的位置，但只要最后你的目比对手多，你就赢了。为人处世亦然。对手所看重的，跟你看重的，未必相同。&rdo;

&ldo;所以，五伯伯真正教的不是输赢，而是取舍。&rdo;

一向严肃的谢怀庸至此微微一笑，点头道：&ldo;对。&rdo;

&ldo;霜刀剪汝天女劳，何事低头学桃李?&rdo;谢长晏念了最后一遍，然后慢慢地将手中的镶金核雕放入匣中盖上，&ldo;别了，玉京。别了……陛下。&rdo;

【第一卷完】

第46章冰解的破（1）

〖卦辞原文〗

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利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

〖译文〗

顺利，王来到庙里，利于表现像个大人物，顺利，利于坚持下去;用大牲畜祭祀，利于有所前进。

白话：泽泛滥淹没大地，人众多相互斗争，危机必四伏，务必顺天任贤，未雨绸缪，柔顺而又和悦，彼此相得益彰，安居乐业。

渭陵渡口这几日罕见的热闹，尤其是镇上的大小客栈全部爆满，理由很简单‐‐河冻住了，所有船只都没法走，大家都被滞留在当地‐‐包括谢长晏。

车夫去渡口拥挤的人群中打听了半天，回来愁眉苦脸地禀报车上的母女：&ldo;夫人，说是一时半会儿化不了，只能等。要不，先找家客栈歇下?&rdo;

谢长晏好奇道：&ldo;往年冬日也这样?&rdo;

&ldo;不是，往年都不结冰，但陛下不是要修运河嘛，上流改了道，不从这儿走了，这一截就成了死水。天一冷，就冻上了。&rdo;

当车夫把车停到镇上最大的百祥客栈大堂前时，就听到里面的人都在抱怨此事，将玉滨大运河视作洪水猛兽一般，左一句劳民伤财，右一句断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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