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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汜将棋子放下,起身朝着李萧霆拱手行礼,&ldo;时间不早,桓某便告辞了。期待下回同李丞相切磋。&rdo;
李绯烟一昏迷就是五日,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朦胧,她喊了一声溪落声音沙哑。溪落一听到声音就端着自己热好的粥去到了李绯烟床边。
&ldo;小……&rdo;溪落习惯性想喊小姐,&ldo;夫人,你终于醒了。快,喝些粥垫垫肚子,都几日不曾进食了。&rdo;
李绯烟如同往常一般起床,她手脚乏力动了两下没能起来,溪落见状连忙扶她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又喊来白雪喂李绯烟喝粥。
白雪是个十二三岁的胆小的丫头,善良却一点脾气也无。那日,顾长淮走了,李绯烟昏迷,白雪顿时松了口气却又害怕得不行。溪落恶狠狠地一眼瞪过去,白雪满脸淌泪直接就给溪落跪下坦白了一切。
白雪是才买进府里的,那日领工时恰巧遇到了顾长淮,便被顾长淮随手一指喊来送药,什么都不知道。
李绯烟静静听溪落说完最近的一些小事,粥喝了小半碗却是再也喝不下了。
&ldo;白雪,你去拿些笔墨纸砚来。&rdo;李绯烟吩咐道。
溪落授意扶着李绯烟下床走到桌旁坐下,见李绯烟气喘吁吁,不由担心地问:&ldo;小姐,那药……&rdo;
李绯烟脸色不太好,缓了一下才道:&ldo;不危及性命。&rdo;
&ldo;那……&rdo;溪落还想问,但是白雪已经拿了笔墨纸砚进来,细心摆到了李绯烟面前。
李绯烟拿起毛笔蘸了墨汁一边写字一边道:&ldo;便是如同这般,走不了几步路,做……&rdo;话还没说完,李绯烟手中的笔没拿稳落在了地上,墨汁抖落在她的裙摆。
白雪蹲下身急急忙忙捡笔,溪落拿出手帕去擦裙摆上的墨汁。李绯烟垂下眸子,神色暗淡,声音中透着失落,&ldo;竟然连笔也拿不稳啊。&rdo;
&ldo;怎会!小姐定是睡久才乏力至此。&rdo;溪落蹲在地上,装作同染上墨汁的裙摆较真来掩藏自己的眼泪。
&ldo;会好的。&rdo;李绯烟抬手拍了拍溪落的肩膀表示安慰。
&ldo;对,会好的。&rdo;肩膀上的力道轻,轻到溪落差点感觉不到,却十分有力地拉扯着她的心脏。
溪落依旧蹲在地上同那墨汁较真,李绯烟拗不过,只好让她去了。一个时辰过去,李绯烟终于写完了药方。
顾长淮给的药她肯喝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解药,她惊讶的是顾长淮防她防得如此紧。
溪落得了解药药方,第一回,她借着采买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出门,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回去,那个时候才知道,顾二公子的正室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
第二回,溪落等到夜深人静爬墙而出却被顾长淮抓了一个现行,若不是李绯烟低声下气向她求情,溪落才不仅仅是遭顿毒打的惩罚。
溪落不敢再尝试了,日日守在李绯烟身旁,看着李绯烟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害怕得不行。一转眼,秋天到了。李绯烟日复一日的消瘦,瘦到现下只剩骨头。溪落看着李绯烟,就像看到院子里的落叶一般,害怕风一吹就走了。秋高气爽,李绯烟说想出去晒晒太阳,她躺
在院子里放着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倒是迎来的稀客。
李清一人缓缓而来,坐在李绯烟旁边独自开口,&ldo;我一直想看你落魄的模样,想看着这
世界把你的傲骨一根一根折断,想看到你在泥潭里打滚狼狈不堪。我讨厌死了你总是一副事
事不关己像是谪仙看戏一般的模样。凭什么我们都饱受尘埃灰尘仆仆,而你却一尘不染。&rdo;
&ldo;如今你这般模样,我明明盼了十多年,如今盼到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rdo;
李绯烟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回应,是睡着了,李清扯了扯嘴角,&ldo;你听不见也好,不
然又会呛得我气不过。&rdo;
&ldo;李绯烟,我错了。这么些年我跟你过不去,哪里是讨厌你,分明是讨厌我自己。我也想同
你一般恣意而活,可我做不到。我嫉妒你,我想把你拉进阴沟里同我一样在这世界上挣扎……&rdo;
&ldo;你一定要活下去,不然我这后半辈子得多无聊。&rdo;
李绯烟迷迷糊糊醒来时,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背影匆匆跑开。
是夜,李清同顾长安在屋内对酌,有些心不在焉。
顾长安看妻子情绪不对,忍不住问道:&ldo;何事这般伤神?&rdo;
李清抿了一小口酒,道:&ldo;你说这世上,有的人明明已经在泥潭里打滚了,你却觉得她一尘不染,她明明已经跌落尘埃,你却觉得她宛如谪仙。这是为什么?&rdo;
顾长安听李清这么说,脑海里浮现出桓汜的身影,他也下意识地说了出口,&ldo;桓汜。&rdo;
李清没有答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
溪落在李清的帮助下终于出了顾府,只是时辰不对,所有的药铺都打烊了。溪落走投无路,怀抱着希望去敲了桓府的门。开门的是家丁,几经波折,溪落终于见到了桓汜。
桓汜还是那个皎皎公子,只是整个人有些丧。一见面,溪落便直直跪在桓汜面前,泪如雨下,&ldo;桓大人,救救我家小姐吧。&rdo;
桓汜眉心一跳,心中一紧,虚扶起溪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后他才开口,&ldo;渺渺她,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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