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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所以，如果历史上，真有个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的凤七少爷的话，那他穿上吉服，也该是这个小老头的样子。除非他长得显老。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惜观众不会买账。

这世上最搞笑的事，不是不按照史实拍，乱设计衣服，结果被人批评了‐‐整个娱乐圈都是这个大势，被批了也不算怪事。搞笑的是，你按照史实拍了，结果出来的效果不伦不类，观众可不管这些，只觉得滑稽。就像关永平当年拍《雁门关》，按照汉朝古制，给郁蓝演的卫子夫，祭祀时上衣用绀色，下裳用皂，穿深衣，一口气套了七八件衣服，好在他那时候已经是大导演，观众倒没什么异议，就是发了点牢骚，说卫子夫当了皇后就不好看了，还是在平阳公主家跳舞时好看。

但是陆赫可不同。

他名声盛，根基却不稳，每部戏都争议颇多，要是有什么滑稽点，一定会被无限放大。再说了，以他这种严肃的性格，也不是允许观众在影院笑场的人。

于是，他又走了上去。

涂遥倒是听话，张开手臂任由他摆弄，陆赫皱着眉头，把他的领口整个往后一收，简直是要勒死他的架势，他翻了个白眼，还是没动。偶尔还回头和陆赫说句话，大概是在交流意见。

我看了一眼vcent。

&ldo;这衣服做得不行。&rdo;他断言：&ldo;蓝色涂遥还勉强压得住，那件石青色官服铁定要现板。这小导演乱来，哪能全按照历史来，这种补服，涂遥就算再老十岁都撑不起。&rdo;

&ldo;那，怎么改？&rdo;

&ldo;改瘦，肩背都要整个拆开再fèng，用玉带收腰。&rdo;vcent立场混乱得很：&ldo;nick肚子里倒还有点料，这两件官服做得倒是复原度高。&rdo;

&ldo;只怕陆赫不会答应。&rdo;我优哉游哉地把巧克力收了起来。

&ldo;当然不会同意，他做成这样就是想符合史实，但是不改得修身点怎么行，又不是唱戏。道理谁都知道，就是没人敢跟他说……&rdo;vcent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ldo;尹奚把你借给我了。&rdo;我忽然说道。

vcent狐疑地看着我。

&ldo;你过去和陆赫说，你给关永平的电影当过造型，说是华天派你过来帮涂遥的，问他造型可不可以商量。&rdo;我看他急着拒绝，补上一句：&ldo;做完今天，你可以休一周假，我负责和尹奚扯谎，说你在我这里，忙不过来。&rdo;

vcent的眼睛亮了起来，似乎在衡量要不要答应我交易。

其实我压根不想放他假，可是陆赫脾气古怪，最不喜欢和经纪人说话。要是我过去跟他提改造型的事，只怕他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让我去跟陆芸白聊。凌蓝秋也说过他歧视经纪人，大概在他眼里，我们这些经纪人，就是为了些蝇头小利烦他烦不停的麻烦鬼。他才是献身电影的大导演。

&ldo;别考虑了，你不去我也得去，扯皮要扯两三天，陆赫拍电影向来不急，我也不急，你要是不想休假的话，就在这呆着也好，正好帮涂遥做一下金熊奖的造型。&rdo;

我话没落音，vcent就转身朝陆赫走了过去。

这老狐狸毕竟是关永平的班子里出来的人，交涉还是挺厉害，和陆赫说了两句，招手叫我过去。

我竭力不做出一点会让陆赫误会我是过去和他扯皮交涉的举动。

&ldo;陆导，&rdo;我伸出手去和他握手：&ldo;我是肖林，上次sv台的纪录片我们见过面的。&rdo;

他发出个模糊不清的喉音，和我握了握手，算是给了我讨论造型的授权了。

陆芸白脸色苍白站在他后面，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

&ldo;……我是这么想的，这套吉服是用在面圣的时候，我看了原著，面圣是在傍晚，宫殿里有灯，场景应该不是很亮，只能看个轮廓。所以这套补服可以稍微修改一下肩背的线条……&rdo;我斟酌着词句，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像是在商量而不是来找茬。

&ldo;肩背？&rdo;陆赫一点不上当：&ldo;拆开改？&rdo;

&ldo;那就得整个拆开再fèng了。&rdo;nick不失时机补充道：&ldo;和重做没什么差别。&rdo;

&ldo;其实，在清晚，像凤七少爷这个年纪，服饰穿着是会和朝堂中人有区别的。换句话说，他们也是有cháo流的……&rdo;我搜肠刮肚讲道理：&ldo;所以，凤七少爷的服饰，也不一定非得按照朝堂中人的模板来。&rdo;

&ldo;那不就是乱编吗？&rdo;陆芸白护主。

&ldo;和朝堂中人不同，未必是乱编。清晚的官家子弟，有段时间还流行把头发剪成&lso;满天星&rso;，&rdo;我比划给她看：&ldo;这是月亮门，在上面剪出寸长的短发，你们要是拍到电影里，观众也会说是乱编。但是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rdo;

&ldo;你这是偷换概念。&rdo;陆赫冷冷道：&ldo;历史上真实存在的看起来像乱编，和我们改的是不是乱编，有什么关系？而且再赶cháo流，也不可能改面圣的吉服。&rdo;

果然是个硬角色。

&ldo;我就这么跟你说吧。&rdo;我也不客气了，和乐子佼那小老头都吵过架，也不怕他小小一个陆赫：&ldo;陆导，你要是让涂遥穿着这一身演，观众是不会觉得这是历史的。他们会笑场。你要是铁定心要按历史上的编，不如去拍纪录片，至少他们会相信纪录片是有道理的。如果电影和观众的常识有出入，让观众觉得滑稽的话，他们不会知道你经过了多少取证，也不会因为你一部电影就改变了自己的常识，他们只会想，哦，这电影是乱编的。然后你这个电影真正想表达的东西就没人看了，因为他们已经不相信了。&rdo;

&ldo;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rdo;陆赫冷冷看我。

&ldo;肯定得改，怎么改我们可以商量。&rdo;我平心静气：&ldo;但是你们要是还整个是抵触态度，我们就没法谈了。说实话，要是你照这个服装拍下去，你不叫我们走，我都会让涂遥抽身。我们是来拍电影的，不是来让观众笑场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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