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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建军猛地站起身来,趴在桌子上,瞪大眼睛,在很近的距离看着那只蝙蝠的爪子。过了一会儿,他又从案卷袋里取出另外五张画着黑蝙蝠的纸,依次摆放在黑蝙蝠旁边,用眼睛一张一张地比较着。这五张也是一样的a4复印纸,也是整齐裁开的半张,也是夸张的样子。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一开,王卫红端着两盒盒饭走了进来,&ldo;郑队,吃点夜宵,补充能量。我告诉你,有你最爱吃的凤爪!&rdo;
郑建军没有抬头,问道:&ldo;你说,蝙蝠有几个爪子?&rdo;
&ldo;什么?&rdo;王卫红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问愣了,&ldo;你说什么爪子?&rdo;
&ldo;蝙蝠啊!&rdo;郑建军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纸上。
&ldo;你让蝙蝠给迷住了吧?我给你买的是凤爪!&rdo;
&ldo;什么?&rdo;郑建军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饭,苦笑道:&ldo;谁问你凤爪啦?我问你蝙蝠有几个爪子。&rdo;
&ldo;蝙蝠有几个爪子?当然是两个前爪两个后爪啦,前爪同时又是翅膀嘛。&rdo;
&ldo;我不是问你有几个爪子……&rdo;
&ldo;你才有爪子呢!郑队,你这是怎么说话哪!&rdo;
&ldo;噢,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是说蝙蝠。&rdo;
&ldo;那你倒说清楚啊。&rdo;
&ldo;我不是问你蝙蝠有几个爪子,我是想问你蝙蝠的一个爪子上有几个……那个……&rdo;
&ldo;那个什么呀?&rdo;
&ldo;就是脚趾头。&rdo;
&ldo;噢,你是问蝙蝠的爪子有几个脚趾呀。应该是五个吧?&rdo;
&ldo;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看这几张画上的蝙蝠,都是只有四个脚趾呀。&rdo;
&ldo;真的吗?&rdo;王卫红走到桌子边,仔细看了看,&ldo;还真是四个。不过,你这么一问,我也闹不清了。也许蝙蝠的爪子真的就只有四个脚趾?&rdo;
&ldo;鸡爪子有几个脚趾?&rdo;郑建军又问。
&ldo;应该是四个吧?&rdo;王卫红打开一个盒饭,拿起一个凤爪数了一遍,&ldo;四个。&rdo;
&ldo;蝙蝠是哺乳动物,跟鸡不一样,应该有五个脚趾吧。可是这画上都只有四个……&rdo;郑建军拿起一只凤爪,仔细地端详着。
&ldo;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要不要我明天找个动物学家咨询一下?&rdo;王卫红见郑建军没有回答,又追问一句,&ldo;郑队,你看有这个必要吗?&rdo;她心里觉得郑建军的想法很可笑。
郑建军没有注意王卫红的神态,很认真地说:&ldo;其实,蝙蝠究竟有几只脚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画上的蝙蝠都是四个脚趾,而你和我都觉得蝙蝠应该有五个脚趾。对不对?&rdo;
&ldo;正对!可这有什么意义呢?&rdo;
&ldo;当然有意义的啦。我告诉你,明天我们到五云仙宾馆去,然后就……&rdo;郑建军小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卫红,然后不无得意地把手中的凤爪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王卫红看着郑建军那不太雅观的吃相说道:&ldo;郑队,你别得意忘形。我估计,你这又是&lso;兵不厌诈&rso;的侦查谋略吧?上次你用了一回,诈出一个李艳梅,结果还是假的。&rdo;
&ldo;其实那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lso;诈&rso;,对不对?专家都说了,感冒胶囊上的手印完全有提取下来的可能。就是省厅的那位老兄不成,也不能说他没有本事,我看就是缺少敬业精神。对不对?&rdo;
&ldo;正对!但是,好话不说二遍,好计不用二回。我怕你这次就不灵了。&rdo;
&ldo;这怎么是诈呢?我告诉你,这次绝对跟上次不一样。我心中有数,你就等着瞧吧。&rdo;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商量行动方案。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郑建军连忙抓起话筒,果然是他正在等候的长途电话。他听着对方的话,不时地在纸上记着,最后一再向对方表示感谢。
郑建军放下话筒之后,王卫红问道:&ldo;是新疆的长途?&rdo;
郑建军点了点头,&ldo;这位老兄还真帮忙。下次人家有事儿,咱们也得痛痛快快地给人家练活儿。对不对?&rdo;
&ldo;正对!&rdo;郑建军和王卫红异口同声说道,然后大笑起来。
5月12日上午,郑建军和王卫红来到五云仙宾馆,又把那五位老同学请到会议室。
郑建军客气地说:&ldo;今天请各位来,主要是想请大家帮个忙。你们还记得那些蝙蝠画吧?当时我们都没太重视。对不对?现在有位画家说可以帮助我们分析一下,看有没有破案线索,但是我们却找不到那几张纸了。真……&rdo;郑建军没有骂出声来,只是做了几个口型,&ldo;咳,可能是我们办公室的人当废纸给扔了,也可能是有人给偷走了。甭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现在没办法,只好请各位帮忙了。&rdo;
&ldo;这个忙我们怎么帮呀?&rdo;钱鸣松问道。
&ldo;你们都看过那些画,当然都记得那上面画的蝙蝠喽。现在请大家根据自己的记忆,每人画一个蝙蝠。然后,我把你们的画凑到一起,交给那位画家,让他去分析。&rdo;
&ldo;我们又不是画家,哪里会画什么蝙蝠啊!&rdo;女诗人又说。
&ldo;这不是绘画比赛,所以画得好坏没关系。我们要的只是那个蝙蝠的样子,画出来就行。这不靠绘画水平,靠记忆力。对不对?当然啦,请各位尽量画得细一些,画出蝙蝠身上的各个部位,头、身子、翅膀、脚,包括脚趾,所有的细节,越细致越好。我们要的是工笔画,不是写意画。谢谢各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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