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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他慢慢数清师尊背脊新旧不一纵横交错的伤痕。

萧解羽想起归元宗那段时日，师尊摩挲他横贯胸口的伤疤，问道，疼么。

好像是身处魔界留下的，皮肉本应不疼了。在此之前，他好像从未感受过疼。直到微凉的唇珍而重之吻那块疤痕，埋藏或酝酿的痛觉才瞬间苏醒。

如今他勒紧双臂，问道：疼么？

师尊回抱他说，不疼的。

他的脸颊贴紧胸膛，心跳和呼吸在耳畔响起，似乎在证明他的师尊同凡人一样，会生，会老，会死。

萧解羽曾以为师尊无所不能，以为他的敬仰爱慕有一小半来自这份强大，直到他惊觉怀中只是一副血肉之躯。

哪怕沾染尘世风尘，哪怕骨肉伤痕累累，这具躯体仍极具美感。

人为规划的，完美的美感。

萧解羽曾以为师尊完美无瑕，以为他的冲动欲望有一小半来自这份俊美，直到他见到与师尊外貌相仿的十三。

那么大概是因为爱吧。某一刻他想。

无论虚幻的，还是由心的，他深深爱着这个人。

不知所起，无以为终。

并不激烈的撞击冲开伤药，纸张洒落满地。玉器碎裂的声响惊醒了&ldo;辰&rdo;的领袖，一人在外喊道：&ldo;大人，有重要情报。&rdo;

玄微哑着嗓子说知道了，四弟子闷不吭声，他抱紧他问：&ldo;一刻钟，够吗？&rdo;

萧解羽说：&ldo;够了。&rdo;

暗室之外聚集了六七个人，领袖迟迟不来，他们低语着交谈彼此知晓的东西。

天气正冷，呼吸的热气凝成白雾。

一刻钟后，石门洞开，领袖缓步踏出暗室。或许因为天冷，他们的领袖看起来多了一分暖色。笑起来如沐春风的少年跟在他身后，唇边旋出浅浅的梨涡。

一人迎上前说：&ldo;消息已确认，护卫队动身前往古陆，有很大可能是为了来年春祭。&rdo;

玄微问：&ldo;多少人？&rdo;

&ldo;一万。&rdo;那人又说，&ldo;此外，他们发现了&lso;卯&rso;。&rdo;

&ldo;还有别的消息吗？&rdo;

那人摇摇头。

玄微说：&ldo;知道了。按原计划行事。&rdo;

众人应声散去。玄微对弟子说：&ldo;&lso;卯&rso;在古陆有重要任务，暂时不能撤离。&lso;卯&rso;的存在关系到古陆以及&lso;辰&rso;的安危，但&lso;辰&rso;没有能力支援。&rdo;

萧解羽问：&ldo;哪方面的任务？&rdo;

&ldo;看管一名……&rdo;师尊斟酌过词句，说，&ldo;人质。&rdo;

萧解羽说：&ldo;护卫队有一万人，不是小数目。&rdo;

&ldo;虽然如此，&rdo;师尊说，&ldo;解羽，我们需要去一趟古陆。至少要带回那个人质。&rdo;

&ldo;好呀。&rdo;萧解羽捏紧他的衣袖，&ldo;我陪您一起。&rdo;

古陆与新陆同样称为&ldo;陆&rdo;，实际上只占有西北九分之一的荒瘠之地。雪河以南是无垠草原，雪山以北是荒莽大漠。繁衍而生的古陆人活在这片土地上，食难果腹衣难蔽体。

师徒俩夜以继日赶到古陆，护卫队已经在南地草原扎了根，所过之处黎庶涂炭。

他们碰见的是一支分队，两百人左右。居住附近的古陆人，男子沦为仆役，女子沦为玩物，孩童沦为祭品，供养新陆人敬奉神灵的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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