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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沈宜织一看这样儿心里就沉了沉，站住脚问红绢：&ldo;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产道开了没有?&rdo;

红绢也没生育过，哪里清楚呢?抹着汗道：&ldo;产婆说，开了四指‐‐可是不够!&rdo;

沈宜织虽然不是妇产科大夫，也知道开四指是绝对不够的，拉了一个产婆问道：&ldo;现在怎样?开了几指了?&rdo;

产婆也是一头汗：&ldo;这开是开了六指了，可是死活不动了!且奶奶这一胎补得太好，胎儿太大了，头卡在里头到现在都出不来!&rdo;

兰草眼巴巴地看着沈宜织：&ldo;可怎么办‐‐&rdo;

&ldo;兰草……&rdo;床上忽然响起孟玉楼虚弱的呼唤，&ldo;她，沈姨娘来了没有?&rdo;

沈宜织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床边：&ldo;少夫人，您挺着点儿，还得用力啊。&rdo;

孟玉楼一看见她，眼泪顿时断线珠子一般掉下来，勉强伸手想拉着她：&ldo;我，我从前错看了你，你是真心为我好的……&rdo;

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沈宜织只能拉住她的手：&ldo;少夫人还是留些力气，不要哭了，反而耗了力气。&rdo;

孟玉楼呜呜地哭着，拉着沈宜织的手不放。产婆们都急了：&ldo;奶奶快别哭了，快些用力啊，不然孩子会憋死的‐‐&rdo;孩子若是憋死在肚子里，产妇也没得活。

&ldo;到底怎样了?&rdo;门口又传来声音，沈宜织一瞧，原来是怡兰，站在那里趾高气扬的，&ldo;夫人说了，这可是世子头一个孩子，若是有什么损伤，你们一个个都小心脑袋!&rdo;

沈宜织心里一紧，这意思就是在暗示产婆们保孩子放弃大人吗?果然产婆们脸上都露出了犹豫为难的神色，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哭丧着脸道：&ldo;奶奶产道难开，胎儿又大，小的们实在是‐‐&rdo;

兰草到了这时候已然全没了主意，拉着沈宜织哭道：&ldo;求求姑娘救救奶奶罢!&rdo;她也听出来怡兰的意思了，可是做为一个丫鬟，她却没胆子也更没资格说放弃孩子先保孟玉楼。

沈宜织也有些束手无策了。一来她不是妇产科医生，二来这种胎儿过大的难产本来就不好办，三来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不是侯府的人，到时候无论是孩子死还是大人死，罪名都会扣到她头上。

兰草扑通就跪了下来：&ldo;求姑娘发发慈悲，奴婢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rdo;

沈宜织无奈地道：&ldo;我自己都没有生育过，如何懂接生的事……再者世子不在，我一个外人如何能做主?派人去找世子了么?&rdo;

红绢喘着气道：&ldo;早已派出去了!&rdo;话犹未了，听见外头一片乱，侯夫人大声喊道：&ldo;产房不吉，不能进去啊!&rdo;帘子一掀，却是郁清和冲了进来。

他这一进来，兰草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一样扑到他面前，红绢却惊呼起来：&ldo;爷，这是血房!进来不吉利的!&rdo;

郁清和在一片混乱中大声吼道：&ldo;怎样了!&rdo;把所有人的动静都压了下去。一个产婆颤声道：&ldo;奶奶产道不开，胎儿的头卡在里头出不来……&rdo;

郁清和走到床边握住了孟玉楼的手，一转眼却看见了沈宜织，先是一怔，随即急声问道：&ldo;可有什么办法没有?&rdo;

兰草泣道：&ldo;夫人要保孩子‐‐爷，千万求求奶奶!&rdo;

孟玉楼已然昏了过去，又是一通忙乱。沈宜织叹了口气，低声向郁清和道：&ldo;只有一个办法，可我也不知成不成‐‐拿剪刀剪开产道，把孩子弄出来。&rdo;

兰草的脸上刹时连点血色也没了：&ldo;那怎么成!&rdo;

沈宜织没说话，心里却想我还没有说剖宫呢，只是说了个侧切而已。却有一个产婆大着胆子道：&ldo;小人当初跟着学接生的时候，确实有师傅这样做过，只是师傅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而且小人也没有做过。&rdo;

郁清和希望地看着沈宜织：&ldo;你能吗?&rdo;心里却也明白，沈宜织一个商户人家出身的庶女，懂些药理已然出人意料了，且自己都不曾生育过，怎能指望她比经验丰富的产婆还高明呢?但是却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沈宜织张了张嘴，想说她不能，但看着郁清和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最后变了样：&ldo;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世子爷得知道，即使能剪开了，也未必就能成。&rdo;

&ldo;不，不!&rdo;兰草惊恐万分，&ldo;爷!给奶奶请御医，请御医吧!给宫里皇上和娘娘们看病的太医，一定行的!夫人推脱着不给奶奶请御医，爷，给奶奶请御医吧!&rdo;

产婆嗫嚅着道：&ldo;怕是，怕是来不及了……而且，而且就是请了御医来，也没法给奶奶接生啊……&rdo;男女有别，太医院里的御医都是男的，哪能进来给妇人接生呢?就是在宫里，接生也还是靠产婆与医女啊。

郁清和闭了闭眼：&ldo;宜织，你试试吧，即便不成，我也不怪你。&rdo;

沈宜织叹了口气，对红绢道：&ldo;立刻去找剪子和针线，用开水煮，若来不及就用火烤，快些拿过来。有针灸的银针也拿来，再去备上止血和补血的汤药各一份。要快!&rdo;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沈宜织走出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宝兰在外头等着，一见沈宜织的脸色不由吓了一跳：&ldo;姑娘，这是怎么了?&rdo;小心地问道，&ldo;奶奶‐‐少夫人怎么样了?莫非是侯府里埋怨姑娘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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