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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这些日子，楚曦山和甘草坞一如既往的平静。于天界别处，倒是有新鲜事。

其一，就是九重天上的王母寿宴，几天前一仙童送了帖子给楚曦山的两位师傅。师父避世至深，宁愿在楚曦山种菜喝酒，也懒得去理别人的繁琐事。于是，他们派了我和婉兮赴宴，倒也算是应和一下。第二个新鲜事就是，传闻北海水君的府上失了一件宝物。据说这宝物是凝着魔力的，落入邪魔外道手中怕是会引起混乱。这宝物怕且就是一颗莹石。

天条有令，得莹石者必先就地毁之。倒是这个北海水君，仗着自己是天君的叔父，竟敢私藏了一颗。仙界各方对此非常不齿，据说不少仙友向北海水君发了断绝来往的书信……

九重天，王母宴上。

至凡间上来后，许久没见着这么热闹的场面。不少仙云从四海八荒而来，驾到南天门赴宴。

婉兮牵着我大大咧咧地走进宴席。

&ldo;瑄瑄，我告诉你，那九重天上的仙桃可好吃了。我当年还是托了那两个老馋鬼的福，吃了他们上来盗的几个。今儿得怀两个下去给师父们。&rdo;

我们一路上前，拜过了天君和王母，献上了一件彩凤羽绣成的大袍。王母喜笑眉开地说：&ldo;这楚曦山的两个丫头生的灵巧。&rdo;着人拿了一篮子仙桃来，道：&ldo;你们的扶曦师父和楚卿师父爱吃的，领了下去给他们吧。&rdo;婉兮恭恭敬敬地谢过王母，接过了仙桃。

仙娥带着婉兮和我到席间就坐，于圆桌间穿过，一个男仙望着我道：&ldo;你可是甘草坞苏甘的后人？&rdo;

我一顿，这见过我奶奶的神仙按年纪算，必定是上古就生着的。

对于苏甘祖母，我是素未谋面，倒是清老爷子的房中挂着几幅画像。某次我取了给瑾瑜看，岂料那小子一不小心竟撕了一张。老爷子知道后，罚我们抄了三百遍《忘世决》，两姐弟白日早起，夜里点灯，抄得好生凄凉。

我恭恭敬敬地屈膝行了个礼，道：&ldo;上神记性甚好，小仙正是苏甘上仙的孙女。&rdo;

&ldo;果真这般，哈，对美人我自是过目不忘呢。&rdo;那位上神转过身倒了一杯酒，&ldo;竟是八万年过去了……那青清在甘草坞呆得可好？&rdo;

这上神辈份竟高得可直唤老爷子作青清……

&ldo;爷爷闲来无事，在甘草坞行医施药，也乐得清闲。&rdo;

&ldo;那青清，当年还浪费了我好几坛顶好的酒，改天得找他叙旧去。&rdo;

说到这，那上神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呵呵地入了席。

宴间各方神仙谈笑风生，说起自己领域上的事情，得意洋洋。谁家又驯服了灵兽，谁家的封地又一派昇平，谁家又观察到了仙境奇观之类的等等……

&ldo;雪域太子到。&rdo;仙使通传着。这个六师兄竟然也来了。不少仙娥和男仙都忍不住投去目光。只见封任堂一身白衣，踏云而来，挽起了半数黑发，还戴着个玉制的发环，英气而庄重。倒不像在楚曦山那样只是潇洒胡乱地用带子一系。他也入了席，倒不是和我们同坐一桌，许多仙友和他攀谈。宴席开始后，仙娥将各种珍馐百味铺满圆桌，我和婉兮真想开怀大吃，却还得顾着仪态，真是矛盾……

觥筹交错，宴席正进行到一半，却被那北海水君一番话搅乱。估计最近的事端让他心烦不已，又于宴上喝多了酒，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红着脸，气势冲冲地道：&ldo;天君在此，臣实在有一事不吐不快。府中被盗那莹石，乃是女娲的圣物，理应珍藏，怎会是个祸害？倒是那苏甘仙女的血脉，每每让瑰冥族有机可乘，天界却对此放任不管……&rdo;

矛头直指向我，刚才和我谈话的那上神忿忿道：&ldo;你这厮竟找这么个鬼借口！&rdo;我却懒得理这番困境，一是因为自知辈份不足以在宴席间说话，二来，我正吃着呢，谁也别来打扰……

在座的仙友议论纷纷。此时，却在席间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ldo;我看北海水君此番是本末倒置了。&rdo;封任堂一身白衣缓缓站起，道：&ldo;竟把妖石带来之祸怪罪到天界的臣民头上，算是酒后胡言罢。&rdo;他踱步至中间的道上，&ldo;久闻北海水君府上藏了珍稀兵器、神器数十余，不用仙血的驱引亦可以一敌百，威力甚大，万一落入贼人之手，也是祸害甚大，是不是应该把府上所有的这些魔物取来尽毁之？四海八荒藏有的杀伤兵器是否也应该一并尽毁之，以绝后患？&rdo;

&ldo;你……&rdo;北海水君料不到这个雪域的后辈竟把他逼得语塞。哼了一声，转头道，&ldo;也只是因了青清上神的孙女青璟瑄与你有一纸婚约罢了。&rdo;

&ldo;哦，你说得对，到提醒了我一件事，&rdo;封任堂鬼魅般地笑道，他转向天君和王母，说：&ldo;此番赴宴，还劳请天君王母替臣与青璟瑄订个亲，以告天下。&rdo;

呀呀呸。本上仙一听这个架势，实在是忍不住了，脸上一片绯红。旁边的婉兮还乐呵呵地拍着手说：&ldo;瑄瑄你要嫁出去了！&rdo;我兀地灌了一壶酒，&ldo;砰&rdo;的一声站了起来，撞到了背后的凳子。周围的仙友纷纷投来目光，封任堂估计现在才知道我在场，瞬间微微一讶，却又马上恢复那个温和地笑着的表情。

我清了清嗓子，道：&ldo;禀天君，禀王母。&rdo;说着辑手拜了拜，&ldo;小仙不巧，正是苏甘后人，甘草坞的青璟瑄。那莹石之乱，已先后夺取我祖母和兄长的性命。此一血脉独留小仙一个。兄长大义凛然，自毁其身；瑄瑄却得安于世，活至此等岁数。实在应该感天谢地。若是天界有令，或是司书判命如此，璟瑄即可舍生成仁，以正天下。但说到儿女私情，璟瑄尚只有两万岁，所谓婚约亦只不过是爷爷八万年前酒后的一句话。&rdo;我扶着胸口，一股酒意涌上来，我哼唧一声，继续说：&ldo;爷爷又没有征询过小仙的意见，要嫁自然是爷爷自己嫁去。&rdo;

席间一番嬉笑，一些仙友指指点点。天君一听却拍桌而笑，转头对封任堂说：&ldo;此番说来，赐婚之事，本君自是帮不了啦。还劳任堂你自己争取。&rdo;然后一脸严肃，&ldo;至于莹石，九重天早有令下&lso;得莹石者必就地毁之&rso;，如有再犯，四海八荒共同讨伐。&rdo;周围一片沉寂，北海水君脸色一黑，坐回了原位。天君喊道：&ldo;寿宴继续。&rdo;

席上又开始纷纷嚷嚷、觥筹交错。我向封任堂吐了个舌头。他看着我，却还是温和地笑着。

婉兮拉我坐下，嬉笑着，偷偷地向我竖起了拇指。

席中那上神举箸叹道，&ldo;啧啧，这烈性子也全然像那苏甘一般……&rdo;

等我晚宴结束的时候，我和婉兮正想离开，一个仙娥步至跟前，微微颔首地行了礼，温婉道：&ldo;王母娘娘传话，说是与两位上仙很合缘，想请两位在天宫上留宿几日，好随处游玩。&rdo;这九重天我和婉兮都难得上来一次，这亭台楼阁，这御膳佳肴，真真和楚曦山不一般。婉兮和我又喜好玩乐，想着还可以逃了几天的修行，兴冲冲地答应了。不过还是婉兮得体，她微微一俯身，对仙娥道：&ldo;承蒙王母娘娘厚爱，还有劳姐姐打点安排了。我和璟瑄就在这打搅几天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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