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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窗外的风景疾速倒退。我脑海中浮现起杜辰徵那种眼如弯月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笑容，心中泛起一丝凉意。

昨夜我与尹玉堂被他抓到之后，被礼貌地带到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中间的空场很大，四周堆满了大木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cháo湿木制品的味道。

青云帮的手下押着尹玉堂走在前头，杜辰徵陪着我走在后面。昏暗中，忽有个纤细的人影朝我们飞奔过来，一下子扑进尹玉堂怀里，哭道：&ldo;玉堂，太好了，你没事！&rdo;

尹玉堂面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是难以言说的感动，他拥住她，说：&ldo;小蝶，我一直在找你。&rdo;

那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刘海齐齐地垂在额前，秀丽中透着清纯，眼中似是有泪，抬头狠狠地瞪我一眼，咬牙道：&ldo;若不是郁心咏出了车祸，恐怕我也不能活着见到你了。&rdo;

我一愣，心想一醒过来就有这么多仇家，我还真是冤枉啊。不过，被尹玉堂和小蝶这对小情侣恨一下其实也无所谓，最让我拿不准的是杜辰徵对我的态度。表面上像是礼遇有加，可是实际上我完全是被他掌控在手里的。我侧头看他，试探着说：&ldo;之前可能有些误会，现在我也想通了。其实我也未必真喜欢尹玉堂，亦不想再为难这对有情人。不如你替我放了他们吧？&rdo;

杜辰徵微微一怔，睨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ldo;大小姐，你可不像这么大方的人啊。突然良心发现了吗？&rdo;

他的态度让我很不慡，也直觉情势不妙，我压住心中的怒火和恐慌，说：&ldo;那，你想怎么样？&rdo;

杜辰徵微一抬手，立时有一群手下举枪指向尹玉堂，他淡淡地说：&ldo;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想大家互相帮个忙罢了。&rdo;

我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也不回话，只是定定看住他。

他悠悠地坐到沙发中间，说：&ldo;金爷曾经有意将你许配给一位姓段的南京高官之子。可是那时你正跟他赌气，说什么也不答应。‐‐现在我们的生意遇到点麻烦，在上海树敌太多，国内政局又不稳定。总之，与段家联姻，是解决这些麻烦的最好方法。&rdo;

我听出个大概，心中暗觉不好。因为他虽然是我爹爹的手下，可是根本没有一点把我当大小姐尊敬的意思，反倒一副本末倒置的模样，口气里几分命令的语气。我扬了扬唇角，说：&ldo;可不可以说得再直白一些？‐‐你想怎样？&rdo;

他用重新审视我的目光看了看我，笑了笑，说：&ldo;大小姐，你好像比从前机灵了。我也很喜欢你的慡快。‐‐简单来说，只要你答应嫁入段家，我就放了尹玉堂，杀了白小蝶。那么以后总有一天，你可以跟他双宿双栖的。&rdo;

这番话他说得极其平淡，仿佛再跟我讨论早市里的白菜价。我一愣，说：&ldo;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爹知道你现在对我做的这些事吗？&rdo;

杜辰徵端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抬头看我，说：&ldo;金爷跟丽莎去国外度蜜月了。我想你的事，短时间内他不会有时间管。‐‐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替他做这个决定。段家是许多有才华有出身的名门闺秀抢着要嫁进去的，你唯有真的肯争取，才能有一丝胜算。金爷他太溺爱你了，你说不嫁就不嫁，怎可事事依着你的性子？&rdo;

我笑着说：&ldo;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以为单凭一个戏子，就可以让我郁家大小姐为你卖命？他跟白小蝶的死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rdo;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越听越生气，挑眉刺道，&ldo;你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替我爹管教我？&rdo;

&ldo;哦？那就当我看错你好了。&rdo;杜辰徵淡淡地说，飞快抬手开了一枪。我一愣，以为他是she向尹玉堂，心猛地一沉。却听白小蝶尖叫一声，一条腿已被穿了个洞，鲜血汩汩而出，整个人软软地瘫倒下去。尹玉堂将她抱在怀里，双眼血红地看向杜辰徵，怒道：&ldo;杜辰徵，有种你冲着我来。是男人就不要欺负女人！&rdo;

杜辰徵看也不看他，只是对我说：&ldo;你不是一直想杀了白小蝶吗？好吧，尹玉堂的死活我先不跟你算。只要你肯帮我摆平段家，我现在就帮你杀了她。&rdo;

我心砰砰跳着，已知他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可是现在我若服输，以后也只能受制于他了，我咬牙说：&ldo;你杀了她又怎样？我也未必会领你的情。你最好把他们两个都杀了，看你以后再能用什么来威胁我？&rdo;

杜辰徵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举枪对准尹玉堂，说：&ldo;好吧，那我也只好如此了。&rdo;

我重重一愣，没想到他竟会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地谈判高手，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留给我。想想适才若不是尹玉堂救我一命，如今我还如何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我只好认输，闪身挡住杜辰徵的枪口，冷冷地说：&ldo;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rdo;

杜辰徵笑起来，眼睛弯弯如月，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淡高贵，他说：&ldo;哦？你说说看吧。&rdo;

&ldo;你现在马上派人给白小蝶治伤，倘若她的腿日后落下什么病根，你休想我会再帮你做事。&rdo;我看一眼血泊中的白小蝶，暗暗胆战心惊，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说：&ldo;事成之后，你放他们两个一起走。倘若其中任何一个有事，我答应你的事就不必再算数。&rdo;

杜辰徵玩味地看着我，说：&ldo;大小姐，你何时变得这么伟大了？‐‐他们两个双宿双栖，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rdo;

白小蝶躺在尹玉堂怀里，想是对从前的郁心咏积怨已深，倔强地瞪我一眼，说：&ldo;我才不要你这贱人假好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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