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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2页）

顾云羡立在一旁笑吟吟地看他，不时出声嘲笑一下他雪人的头太大了、手太短了、眼睛不对称等细节问题。阿桓恼羞成怒，趁她不注意便把一个雪球扔了过来。

顾云羡的裙子被砸中，顿时湿了一块。她眯眼看他片刻，忽然也揉了一个雪球，朝他扔去。

阿桓呆呆地立在原地，被母亲的雪球砸得差点没反应过来……

&ldo;你你你……&rdo;他结结巴巴道，&ldo;你欺负我！&rdo;

&ldo;明明是你先砸我的！&rdo;顾云羡反驳道，&ldo;我这是礼尚往来！&rdo;

&ldo;礼尚往来？什么意思？&rdo;此情此景之下，阿桓还不忘虚心请教。

顾云羡一愣，继而轻笑出声。正打算好好给儿子解释一下礼尚往来，便被他忽然抛出的雪球砸中了肩膀……

&ldo;你，耍诈！&rdo;顾云羡咬牙切齿，&ldo;站住！&rdo;

于是一场和谐的母子堆雪人演变成了雪球大战，到后来连一旁的宫人都被牵连。阿瓷在连续三次被砸中脸之后终于出离愤怒，毅然加入战局，场面更加混乱……

&ldo;啊，大人您的袍子……&rdo;宦侍尖细的声音将顾云羡从嬉闹中惊醒。抬头一看，自己正前方不远处赫然立着崔朔，而他紫色的官袍下摆，残留的积雪清晰可见。

宦侍叫了这么一声，才发觉对面站着的竟然是皇后和五皇子，忙不迭下跪行礼。崔朔看了顾云羡一眼，也跟着行礼道：&ldo;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五皇子。&rdo;

&ldo;可。&rdo;顾云羡收起笑容，客气道，&ldo;适才与小儿嬉闹，不想惊扰了大人，见谅。&rdo;

&ldo;娘娘言重了。&rdo;崔朔道，&ldo;是臣没察觉娘娘和殿下在附近，冲撞了凤驾。&rdo;

顾云羡淡淡一笑，换了个话题，&ldo;大人怎会来此？&rdo;他一个外臣，突然出现在后宫总有些奇怪。

&ldo;陛下召微臣往大正宫伴驾，路过此地。&rdo;崔朔客气道。

顾云羡了然。这条路确实是由前朝到大正宫的必经之路。

&ldo;母后，这位是……&rdo;阿桓脆声问道。经过顾云羡的反复教导，他已经知道在宫里应该改口唤她&ldo;母后&rdo;，唤陛下&ldo;父皇&rdo;。

&ldo;这位是崔朔崔大人。&rdo;顾云羡道，&ldo;你如今不认识他，不过等到明年开春，你们相处的时间便多了。&rdo;

&ldo;崔大人？&rdo;阿桓想了想，高兴地笑起来，&ldo;哦，你就是母后说的那位要教阿桓念书的先生吧？&rdo;

顾云羡一愣。

崔朔可能要当他先生这件事她只在阿桓面前提起过一次，没想到他居然就记住了。

&ldo;是。&rdo;崔朔看着阿桓，片刻后微微一笑，眉眼间俱是融融暖意，&ldo;明年，便由臣教殿下念书。&rdo;

自打认识他以来，顾云羡从来没在崔朔脸上看到过这么温暖的神情。无论是面对她还是面对别人，他总是克制而隐忍的，可此刻他看着阿桓的目光里却满是怜惜。

顾云羡瞧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不是在看阿桓，而是在……

她毫无征兆地牵住阿桓的手，往后退了一步，&ldo;既然大人还要去见陛下，本宫便不耽搁你了。大人请便。&rdo;

崔朔一愣，继而清醒过来，朝顾云羡微一颔首，&ldo;微臣告退。&rdo;

眼见崔朔和官宦的身影越走越远，阿桓才扭过头对顾云羡道：&ldo;阿母，你不喜欢这位崔大人吗？&rdo;

&ldo;恩？&rdo;顾云羡睁大眼睛，&ldo;怎么这么说？&rdo;

&ldo;你好像在躲着他。&rdo;阿桓扁扁嘴，&ldo;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他和父皇一样，都长得很好看……&rdo;

顾云羡没理会儿子后面的胡言乱语，只是想着他前面那句话。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那他也察觉出来了么？

察觉出，她在躲着他。

永嘉十年的除夕夜宴，照例在庆安殿举行。

这是顾云羡复位之后，第一次出席除夕夜宴，所以格外隆重。她与皇帝一起高居上位，接受群臣的祝酒，唇边是恰到好处的笑容。

放下酒杯时，却正好看到人群之中的崔朔面色苍白，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眉头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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