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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第1页）

&ldo;还没谢谢你呢，要不是你那么伤心，六姨娘和迎允怕都不会露出马脚。&rdo;二娘忽然停下，转过头来对褚直轻轻说道。

这一段她还没跟他讲呢，褚直不自觉地站住，二娘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像是在摸索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

拐过弯就是石桥坊了，南北向的大街白天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现在一个人也没有，除了黑就是静，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褚直的鼻子失灵了，她靠那么近，他也没有闻到猪屎味儿，还觉得满脑子的香甜……

&ldo;三哥、三嫂！&rdo;后面扑棱一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这也太渗人了！二娘定睛看去，是褚寒。

褚寒站的地方有个一人多高的石鼓，他好像早就在那儿，所以方才两人过去的时候才没有发现他。

褚寒在打哆嗦，他是趁侍卫打盹从窗子里爬出来，想找二娘帮忙，跑到这儿想起来顾二娘坠崖死了！登时一个寒颤，根本不敢进巷子了，可他也不想回去，茫然间就靠在这街口的石鼓上歇着，不想忽然听见了顾二娘的声音。褚寒头发丝都竖起来了，以为撞鬼了，但后面又听见了褚直的声音。

&ldo;三嫂，你救救我爹……&rdo;褚寒对着二娘一下跪下了。

二娘和褚直对视了一眼，二娘一手抓起褚寒：&ldo;你说什么？走，回去说。&rdo;

等进了院子，二娘点上灯一看，褚寒衣裳挂的破破烂烂，只穿着一只鞋子，另外一只脚光着。

听褚寒说完，褚直手有些发抖。不明真相的时候不认这个爹，如今知道了顿觉心如刀割。

二娘见他还能控制住自己暗自点了点头，叫褚直带上褚寒，从小门过去找老太君。

这边敛秋几个都被她叫了起来，立即收拾东西，除了细软之物，别的一律不带，天亮就出城。

这个时候，也不能等老太君睡醒了再说了。

老人眠浅，二娘三个走到屋檐下的时候，老太君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开门认出褚寒时一怔，待看见褚寒衣衫凌乱、光着脚，脱口叫了一声：&ldo;我的儿，你怎么这样？&rdo;

褚寒一听，老太君心里明明是有自己的，&ldo;哇&rdo;的一声哭出声来，扑在老太君怀里哭了起来。

二娘跟陈妈妈使了个眼色，陈妈妈立即架走了褚寒，叫褚寒去老太太床上暖和一会儿。

老太君这时才细细打量二娘，这一样接一样的，她老人家心里承受不住啊！

二娘凑近低声把她这两天干什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了几句话给老太君说明白了。

&ldo;老太太，您先看着这哥俩儿，我去一趟国公府。&rdo;不能让褚寒回去了，也不能让褚直去国公府要人，还是她跑一趟。

&ldo;二娘……你小心些。&rdo;想到她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了，还要往狼窝里跑一趟，褚直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二娘拍了拍他的手：&ldo;我没事，我力大如牛。&rdo;

老太君穿好衣裳坐在堂屋里等着，褚直也坐在下面。陈妈妈和柳妈妈都开始收拾东西。过了一会儿，陈妈妈轻手轻脚地出来：&ldo;九爷睡着了，不过我摸着有点发烫，怕是惊着了。&rdo;

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就要遭这样的罪！可褚家哪一个人……老太君的视线落在褚直身上，谁叫他们褚家是一门忠烈呢！被文华帝坑苦了！

&ldo;还有点时间，你去给他煮点压惊茶，一会儿把他叫起来，喝了再睡。&rdo;老太君道。

褚直腰板挺得直直的，二娘走了以后，他就一直这么坐着。在他的两世生涯中，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哪怕在他前世最后快死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在意、思念过一个人，上一刻才分离，他就想这一刻看见她，拥她入怀。

褚直正在满心煎熬，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见到二娘，忽听院子里&ldo;啪&rdo;的一声，一道黑影从外入内，原来二娘已经回来了。

石桥坊到国公府少说二十里地，二娘这速度……二娘见褚直手边搁着一盏茶，拿起来先一口气喝了。

&ldo;你慢点儿。&rdo;褚直把褚陶给扔在脑后了。

&ldo;爹没事儿。褚渊暂时下不了手了。天亮贵妃要回府探病。&rdo;二娘放下茶碗道。

&ldo;奶奶，咱们先出城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跟梅大掌柜约好了，他们会把我公公救出来的。&rdo;

&ldo;不，你们先走，我要留下来，明天我要去见贵妃。&rdo;老太君忽然道。

&ldo;奶奶……&rdo;褚直叫道，姐姐也是为了自己才入的宫，武靖帝一定对她十分戒备，奶奶去找贵妃怕是也改变不了什么。

&ldo;傻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我手心的肉，你爹也是，你姐姐也是，我过去至少跟你姐姐通个气儿。皇帝既然肯让你姐姐回府探病，那就是还没打算动手。你先出去，我去了后立即出城追你们。&rdo;

&ldo;二娘，我把直儿、寒儿都交给你了。&rdo;老太君拿出长辈的威严对二娘道。

二娘总觉得哪有些不对，但对她而言，的确是褚直的安危最重要，因为她不想做寡妇。

天亮城门一开，褚寒还在睡梦里，就被王乙用独轮车推出了燕京城。

老太君没有走，让陈妈妈从箱子里面找出她的朝服，认真仔细地拂去每一处褶皱，挂在床边等着穿上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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