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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罗靖和回到厨房：&ldo;一碗米汤。你先趁热喝掉，垫垫胃。螃蟹性寒，空腹吃伤胃。&rdo;

亓云洗了手，一勺一勺地把米汤喝掉。浓稠香甜的热米汤下肚，祛除了他外面带上的寒气。他放下碗，打了个寒噤，顿时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舒适至极。

亓云窜到厨房，罗靖和正在调小火。厨房里充斥着螃蟹的腥香。罗靖和直起身：&ldo;带酒来了吗？&rdo;

亓云跑到客厅，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一瓶酒：&ldo;带了带了，绍兴加饭酒！&rdo;

罗靖和笑道：&ldo;那太好了。你把酒起开，拿过来。&rdo;

亓云很兴奋：&ldo;今天晚上要喝酒吗？螃蟹倒是很好的下酒菜。&rdo;

罗靖和温声道：&ldo;你要喝也可以，加饭酒是很温和的甜酒。不过我主要是用来调味的。来，拿过来。&rdo;他拿着两只很小的碟子，放到客厅的餐桌上。碟子里装着醋，蒜泥，大概还有姜末什么的。然后他往每只碟子里兑了一点甜酒。酒香掺着螃蟹香，味道怪怪地好闻。

&ldo;这是我秘制的蘸料。吃螃蟹专用，配方可是不外传的。&rdo;罗靖和放下酒，然后从厨房里端出一只三层的笼屉。每层笼屉上搁着一只盘子，上面是和盘子差不多大的红色大螃蟹。

亓云兴奋。这年头，正宗的大闸蟹可不好弄，大部分都是被硬催熟的，螃蟹壳比鸡蛋壳还脆弱，而且空空的没有肉。又或者，给螃蟹喂避孕药，搞出满肚子蟹黄的假象。

&ldo;这样的大螃蟹还有三只。先啃这三只再蒸，螃蟹凉着吃伤胃。&rdo;罗靖和在亓云对面坐下，并在两人中间放了一只白色的大盘子。亓云迫不及待地去拿螃蟹，结果被烫得直捏耳垂。罗靖和晃晃手里拆螃蟹用的螃蟹钳，&ldo;你急什么？这螃蟹壳可硬，光靠牙可不行。&rdo;

罗靖和手型很美。手指修长，而且结实有力。很多人说这样人的手灵巧，其实很有道理。亓云自己拆了一只螃蟹，却没弄出多少肉来。罗靖和叹气：&ldo;你还真是浪费呢。来我拆。&rdo;

罗靖和拆螃蟹拆得出神入化。他差不多能把一整条螃蟹腿的肉剥出来。剥好的螃蟹肉就搁在他们中间的大盘子里，亓云只负责夹起螃蟹肉，蘸蘸调料，然后吃掉。六只大螃蟹亓云差不多吃了四只，罗靖和反而没怎么吃。亓云看他认真地剥螃蟹肉，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罗靖和笑道：&ldo;你客气什么。慢点，不要烫到了。&rdo;

亓云喝了点加饭酒。热乎乎的直冲脑门。坐在对面的男人温和地笑着看着自己，说话时声音低沉，略带鼻音，华丽动听。

……不是在做梦呢。呵呵。

饭后罗靖和收拾掉螃蟹壳，打扫干净饭桌，开窗换换气，洗手，拿一块生姜仔细地涂在手上，祛除腥味儿。亓云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倒在沙发里，眼睛舒服地眯在一起。

&ldo;好像猫一样。&rdo;罗靖和说。

于是亓云就真喵了一声，罗靖和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亓云睁开眼睛。罗靖和的家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温馨，简洁，不张扬。有一种温暖的味道，让人贪婪地想据为己有。

&ldo;清和。&rdo;

罗靖和微微一愣。亓云看向他，坚持地叫：&ldo;清和。&rdo;

罗靖和反应过来：&ldo;嗯？&rdo;

亓云微微一笑：&ldo;发什么愣？&rdo;

罗靖和道：&ldo;你第一次这么喊我呢。&rdo;

亓云把手背搭在眼睛上，嘴角上翘：&ldo;清和清和清和清和清和清和……&rdo;

眼前似乎浮现出李旭飞皱着眉头看自己的神情。

抱歉了。

罗靖和在他身边坐下：&ldo;唉，唉，唉，唉，唉。&rdo;

亓云翻个身，把脸埋在沙发靠背上。罗靖和发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因此没有打扰他。家里没有电视，两个人陷入了沉默。罗靖和看着亓云，突然伸手，呼噜呼噜他的头发。

&ldo;好啦好啦。&rdo;

&ldo;嗯。&rdo;

秋日的夜晚相当的冷，起了风，亓云能听到风擦着玻璃窗刮过去的声音。整个小区亮起的灯多起来，橘红色的，白色的光亮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标志着有人存在。做饭，看电视，写作业，聊天打牌。亓云一个人的时候不喜欢开灯，独自一人蹲在黑暗里看窗外的万家灯火。这简直就是在自嘲，真是连自己还活着的证据都没有。

&ldo;清和？&rdo;

&ldo;嗯？&rdo;

&ldo;你在吗？&rdo;

&ldo;在呢。&rdo;

&ldo;一直在吗？&rdo;

&ldo;一直在。&rdo;

&ldo;不走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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