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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霍祁看看眼前两道做得精致的点心,又打量打量她:&ldo;什么事?&rdo;
&ldo;……&rdo;席兰薇抿一抿唇,在他手心里写说,&ldo;陛下尝尝?&rdo;
霍祁自然而然地又是一副&ldo;有话直说&rdo;的样子。向来如此,她无事鲜少主动来求见,这一点不仅霍祁知道……其实席兰薇自己心中也明白。只是思量之下仍然觉得无事不要求见为好,一来显得恃宠而骄,二来她本也不是会刻意博宠的人。
却是昨日霍祁的话让她生了点不一样的念头,觉得也许主动去见一见也好,不为别的,单是他肯为她存那一份心……她也该存个谢意不是?
知而不谢,才当真成了恃宠而骄。
眼见他还是觉得她是有事相求,席兰薇哂了一哂,再度劝着写道:&ldo;陛下尝尝看。&rdo;
霍祁看着她的神色满是狐疑,扫一眼两道糕点,试着往自己所希望的那一面去想,遂有一笑:&ldo;专程送糕点?&rdo;
席兰薇重重点头,神色诚恳无比。便见霍祁又笑了一声,提起筷子去夹那栗子糕,筷头刚一触及糕点又停下来,再度觑向她,仍是疑惑不定:&ldo;这么好心?&rdo;
&ldo;……&rdo;席兰薇大觉窘迫,心中感叹自己身为嫔妃,送个糕点都让皇帝&ldo;不信&rdo;成这般,只怕也算罕见了。
沉了沉色,兰薇看他拿着筷子便不再在他手上写字,自行取过纸笔,提笔写道:&ldo;陛下可要宣宦官来试毒么?&rdo;
&ldo;……&rdo;霍祁眉头一挑,继而嗤笑出来,可算夹起了一块栗子糕。送到嘴边一咬,香气盈了满口,味道甜而不腻。
&ldo;很好。&rdo;霍祁夸了一句,正要咬下下一口,余光一瞥,席兰薇正写下来的字是:&ldo;臣妾有话要说。&rdo;
……合着到头来还是有事相求?
霍祁滞住,少顷搁下筷子,略有失望地支了额头:&ldo;说。&rdo;
&ldo;臣妾入宫逾一年,自知顾虑颇多、算计亦有……&rdo;她笔下一顿,仍是忍不住睇了一睇他的神色才又继续写下去,&ldo;便如陛下道自己是&lso;初学&rso;故不知如何做,臣妾此番顾虑,亦有繁复原因掺杂其中。&rdo;她抬了抬眸,在他出言追问是何原因之前又继续写了下去,&ldo;此事一言难尽,也求陛下莫要多问。日后……臣妾会尽力……&rdo;
尽力……突然不知后面该用什么词为好,席兰薇斟酌再三,接下来写出的是:&ldo;不作隐瞒。&rdo;
霍祁安静地看着,待看到这四个字时,浅皱着的终于眉头舒展,心情愉悦地看着她接着写:&ldo;但求陛下给臣妾些时日去……适应,毕竟臣妾也是……&rdo;她三度抬眸打量了他的神色,笔复又落下,书下最后两个字,&ldo;初学。&rdo;
&ldo;唔……&rdo;霍祁的眉头重新皱起来,扫她一眼,话语不冷不热,&ldo;这样麻烦?&rdo;
&ldo;……&rdo;席兰薇轻怔不解。
他拿起筷子,思量着在那栗子糕上戳了一戳:&ldo;想想都觉得累……朕还是宠别人去好了。&rdo;
口气恹恹,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好生无耻。板着脸欣赏着席兰薇霎然复杂不定的面容半天,神色一松,啧了啧嘴,好像在面对一桩难以决断的事情一样,更加无耻地&ldo;讨价还价&rdo;起来:&ldo;若不然……你每天做点什么送过来?&rdo;
☆、62回宫
回到皇宫时,长阳也已经凉快了。树梢上叶子打着卷,仍在枝上挂着,看上去却明显无力。风一吹,发出的不再是春夏时节嫩叶摩挲的&ldo;沙沙&rdo;声,而是干枯低哑的声音了。
避暑带去的宫人到底有限,兰薇晋位后该添的宫人一时未及补上,目下回了长阳,尚仪局不敢耽搁,头一件事就是为她将宫人添齐。是以漪容苑又添了两个宫女两个宦官,除却一个叫涟漪的年纪小些,余下三人一看便干练得很。
见了礼,席兰薇命他们退下,免不了叮嘱清和秋白近来仔细盯着些,毕竟宫中势力纷杂。
礼部择定了吉日,吴妃的册礼照旧行了。席兰薇乐得看她顺利晋位,若不然,吴妃更要看她不顺眼了。
于是宫中又为吴妃好生庆贺了一阵,席兰薇却是没什么心思凑这个热闹去。再说,还要每日往宣室殿走一趟呢。
&ldo;御医说又给你调了方子。&rdo;霍祁一边品着她送来的汤一边道,睇一睇她,&ldo;不死心&rdo;地又问了一遍,&ldo;还是……不肯说话么?&rdo;
席兰薇颔首苦笑。她自然知道霍祁如此心急是为她好,可这事……比让她试着相信霍祁还要难些。夜半无人时,她偶尔鼓足勇气出上一声,便又一次被那可怕的声音吓住,哪敢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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