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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1页）

骂得再多，也没有办法改变她此刻的境地。

&ldo;阿桢，刘远是不是已经答应让阿妆嫁到匈奴了？&rdo;张氏对刘远的恨意之深，已经到了不愿意再作任何伪装而直呼其名的地步。

刘桢点点头，叹道：&ldo;阿妆主意已定，我也劝不住她！&rdo;

刘妆这一步可谓用心良苦，有她大义为国在前，日后就算张氏不在，刘婉和刘槿也等于多了一张护身符，除非他们犯下谋逆大罪，否则刘远想要处置他们，就会想起刘妆作出的牺牲，是以刘妆才如此坚定，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因为她知道，从今往后，张氏再不可能护住他们，为他们遮风挡雨了，所以她要挺身而出，保护刘婉和刘槿。

张氏怔怔地坐着，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终于也明白了女儿的良苦用心。

&ldo;阿婉！&rdo;

半晌之后，张氏终于出声，喊的却是刘婉的名字。

进来的不止是刘婉，还有刘槿。

刘婉道：&ldo;阿母，你让我去唤阿妆，可她不愿意来！&rdo;

张氏面容憔悴：&ldo;她定是怕我会阻止她去匈奴，所以才不敢来见我，是我对不住她！&rdo;

刘婉怒道：&ldo;阿母，这与你何干！是阿妆太不懂事了，这种节骨眼上，还来添乱！&rdo;

张氏：&ldo;住口！我平日就是太过于纵容你了，这才令你无法无天，日后若没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在宫中横行霸道么？&rdo;

刘槿劝道：&ldo;阿母息怒，阿姊也是无心之言，你不要与她计较。&rdo;

张氏看着懵懵懂懂的大女儿和小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ldo;过来，向你们大姊跪下请罪。&rdo;

刘婉刘槿二人皆是一愣，前者先嚷嚷起来：&ldo;阿母，请什么罪！我们有什么罪过！&rdo;

张氏道：&ldo;你们先前受我影响，以为我会有今日，全因阿桢和阿楠而致，因此对兄姊种种不敬，难道不应该请罪吗？&rdo;

刘婉撅起嘴，犹有不满，但刘槿倒是听话得很，闻言便对刘桢跪了下来，诚恳道：&ldo;请大姊姊原谅我们。&rdo;

其实他由始至终，根本就不曾对刘桢或刘楠有所不敬，这句话也多半是代刘婉说的，面对这样的实诚孩子，刘桢又如何真能与他生起气来？

她弯腰扶起刘槿，温言道：&ldo;我不曾怪过你们。&rdo;

张氏看着他们，眼眶微红：&ldo;可恨我平生糊涂，今日方才悔悟，可惜为时已晚，铸成大错，只往你们勿要步我后尘，错我之错！阿桢，我有一事相求，阿婉性子跳脱，容易惹祸，阿槿则老实过头，容易被人欺负，日后我不能时时跟在他们身边照看，还请你与阿楠看在兄弟姊妹的情分上，多替我照拂一二，我自当感激不尽！&rdo;

说罢就朝刘桢跪了下来。

刘桢连忙相扶：&ldo;阿母何须说求？阿婉他们也是我的弟妹，他们若有什么事，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的！&rdo;

张氏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又对儿女道：&ldo;你们都听见了？&rdo;

刘槿恭敬道：&ldo;谨记阿母嘱咐。&rdo;

刘婉见张氏在看自己，用略小的声调道：&ldo;知道了！&rdo;

见女儿还有些不开窍，张氏也无可奈何，她的目光落在刘槿身上，一想到这个儿子年纪还小，而自己很可能再也没办法亲眼看到他娶亲生子了，不由得就悲从中来，垂泪不已。

刘桢本以为张氏与自己说那番话，是因为担心自己身在冷宫，无法照顾儿女，是以才将刘婉他们托付给她，却万万没想到，隔天一大早，她就到宫女来报，说昨夜废后张氏于周南殿偏殿自缢而死。

她这才明白，原来昨日那一番对话的时候，张氏早就心存死志。

&ldo;公主，这……？&rdo;桂香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以至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ldo;我去见阿父。&rdo;刘桢叹息一声。

刘远同样也被这个消息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刘桢过去的时候，刘楠已经在那里了，刘远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儿女的存在。

&ldo;阿父，&rdo;刘楠轻声道，&ldo;阿母的后事该如何办，还请阿父示下。&rdo;

论理张氏作为太子与长公主的继母，又是刘婉他们的生身母亲，即使没了皇后的身份，也不可能跟寻常废妃相提并论，乾朝刚刚建立没几年，各种典章制度尚未完善，此事殊无前例可循，是以刘楠方有此一问。

刘远虽然厌恶张氏，可也没有杀她之心，更不曾料到以张氏平日的无能，会有一死了之的刚烈决心。

听得刘楠一问，他才回过神，从案上抽出一片轻飘飘的绢布，递给刘楠他们。

&ldo;这是你们阿母留下来的，你们都看看罢，也说说自己的想法。&rdo;

绢布是用血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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