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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宫中不必别处，花销格外大些，&rdo;姚望有些踌躇，递了一卷银票给她：&ldo;你带着吧，行事也方便些。&rdo;

锦书也没推辞，接到手里，向他淡淡一笑，既不亲近，也不疏远：&ldo;谢谢父亲。&rdo;

姚望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摆摆手，往后边去了。

程老夫人到了锦书房里，对着她收拾好的包袱看了一遍，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她是去做宫人，又不是做主子，只能带一只小小的包袱过去，其余什么也带不了，那点东西，一眼就扫完了。

&ldo;你做事仔细，带的东西也实用，外祖母就不多说，&rdo;程老夫人擦了泪，握住她的手，叮嘱道：&ldo;宫里面负责你们这批宫人的刘尚宫，同我沾着亲，我送了消息给她，委托她多加照料，你若是有事，便去求她帮忙。&rdo;

&ldo;到时候，她会将你分到个清闲些的地方，也好度日。&rdo;

&ldo;你素来谨慎，到了宫里去，就更要如此，凡事莫要张扬，也不要太过忍气吞声，熬过几年，就能出宫了。&rdo;

外祖母低低絮语，锦书听得心酸，怕她忧心，只含笑一一应了。

程老夫人将心中所想都说完了，才自袖中取出一沓银票，递到她的手里：&ldo;别的东西可以少带，钱却不行，见了管着你的内侍嬷嬷，你也别小气，好处给的多了，日子会好过得多。钱没了可以再来，苦挨了，可就白挨了。&rdo;

老人家的心意，锦书也不推辞，点头道：&ldo;您宽心些，我能照顾好自己的。&rdo;

程老夫人看着她，就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不由潸然泪下：&ldo;你爹那个混账东西，居然叫你替别人进宫，他明明知道，你……&rdo;

锦书笑了笑，握住外祖母的手，没有言语。

张氏知晓今日会将文书定下，想着自己失去的东西，暗自气的胸闷，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懒得做声。

锦瑟坐在她身边，眼珠转了转，低声嘀咕：&ldo;娘，你为什么不叫我进宫？运气要是来了，我还能做娘娘呢！&rdo;

张氏出身小门小户，但是却不傻，狠狠瞪女儿一眼，道：&ldo;你是个什么资质，你自己不知道？心中没个成算，就别想着攀高枝，真当宫里头是个好地方？&rdo;

&ldo;宫里有什么不好的，&rdo;锦瑟咬着牙，不满道：&ldo;穿金戴银山珍海味，不比我们家里好得多吗。&rdo;

&ldo;穿金戴银的是主子，&rdo;张氏给她泼了一盆冷水：&ldo;你要是去了，那是奴才！&rdo;

&ldo;‐‐宫里头为什么要选人进去？还不是死的人多了。&rdo;

张氏压低声音，语气惊惧而胆怯，着意提点：&ldo;前些日子，宫里的死人堆起来送到外边去埋，你不知道吗！&rdo;

锦瑟下意识的打个冷战，飞上金枝的美梦消弭无踪，只是有些不满的嘟囔：&ldo;我没有这个福气，姐姐可说不准，到时候……&rdo;

虽然不喜欢，但是她也承认，锦书确实比她生的好看。

不说是她，便是加上她见过的，也没有比锦书更出众的相貌。

张氏嗤笑一声，点了点女儿额头，冷笑道：&ldo;放心吧，别人或许有这个福气，她？绝对不会有。&rdo;

她懒洋洋的抚了抚发髻上的金钗，觉得出一口气：&ldo;别说是做凤凰，别惹来杀身之祸，就是她的运气了。&rdo;

锦瑟听得不解：&ldo;怎么会？&rdo;

&ldo;你忘了，&rdo;张氏得意的一笑：&ldo;她脸上最像亲娘的……是哪里？&rdo;

锦瑟先是一怔，随即会意的扑到张氏怀里去：&ldo;我就知道，她到哪儿去都讨不了好，娘果然深思远虑。&rdo;

&ldo;她最好仔细些，不说是出人头地，&rdo;张氏搂着女儿，轻轻一哂，得意洋洋：&ldo;别将自己搭进去，便是万幸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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