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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顿时溢遍全身,千头万绪,再不知从理起。刚收住电话,芳菲一见我老表神色,近过身来,对我老表好奇地问道:“家宏,是不是东梅和道明走了。”
“嗯。”我老表一脸落寂地应道。见我老表呆愣在那里,芳菲近过身去,悄声道:“家宏,别难过,他们走了,还有我哩。”说着,又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莞尔笑道:“还有他,我们都陪着你。”
我老表沉呤片刻,生出无限爱怜的拧了一下芳菲粉腮,点了点头。随后,两人拧起香纸、鞭炮等祭祖物品,出得房门,轻轻掩住,下得楼来。
回到镇上,我舅母早翘首迎望在街头,见我老表、芳菲拖曳而来,我舅母迈着慌乱的脚步近身过来,与他们合作一处,我老表一见,放缓脚步,对我舅母怪怨道:“让您不来,你还是来了。这祭祖之事,有我和芳菲去去也就行了,何必让你老人家来去奔波?”我舅母闻声,眉头一皱道:“这一年一遭的,若不去看看,我心里怎么放心得下?再说,我这年纪也大了,是祭一次少一次了。”
芳菲见我舅母生起气来,闪身过去,从我舅母手中抢过纸幔、香纸,嗔哄道:“娘,您这是作啥子?不让您来,是您儿子在心痛您的身体,您可不要怪他。”说完,扭头对我老表做了一个怪脸,继续道:“你不让老人家来,她就不来了吗?要知道,娘这可是在给你作表率哩。”我舅母一听,禁不住笑出声来,轻轻拍打了一下芳菲,爱怜道:“就你是娘肚子里的蛔虫,啥子都晓得!”说完,停住身子,对芳菲吩咐道:“把东西都交给家宏拿着,别累坏了身子!”我老表一见,趋身过来,从芳菲手里接过祭品,待芳菲拥着我舅母上得路来,静静地跟在她们身后。
来到黎家祖墓前,我舅母抢步上前,一边整理起我佬爷他爹、佬爷的坟墓,一边叙说起她听说过和见到过的黎家往事,待清除完坟上荆枝杂草,三人再合到我老舅坟前,细细打理一番。清理完毕,望着那一隆隆坟茔,我舅母不由哎叹道:“每次来到这里,见到别家祭祖的样子,都是人丁兴旺,我就觉得愧对黎家列祖列宗。今年不同往昔,这下好了,现在芳菲有了身子,黎家后续有望,我也该放心了。”
“还不知道是个啥子呢,您老人家就这么高兴,若是到时候生了个丫头片子,您还不埋怨死我了?”芳菲闻言,顿时觉得肩头一下子沉重起来,禁不住大声怨道。
我舅母一听,哈哈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丫头咋了,丫头也是黎家之后啊!”说完,来到坟头,双手合十,逐一作过揖罢,再把那带来的香纸分配均匀,一一堆放在拜台前,让身过来,对我老表道:“家宏,轮到你了。”我老表近到坟前,跪下身去,自上而下,点燃那堆放的钱纸,袅袅轻烟,便在黎家墓头升起。
不一会,待到渐近灰飞烟灭,我老表再焚起那檀香,然后,在每个坟头拜了三拜,默默祷告一番,分别插上,又逐一俯身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得身来,站过一旁。我舅母一见,引着芳菲,如是祈祷跪拜毕,退身出来。我老表一见,撕开鞭炮外包,在坟前点燃,拖着丈余长鞭,绕着黎家祖坟,不停在跑动起来。瞬时间,黎家墓地上,烟雾缭绕,顿时响成一遍。
芳菲闻声,捂着耳朵,嬉笑着隐于我舅母身后,尖声欢叫着。
朝祖之后,三人下得山来,望着如织上山祭祖的人群,带着小孩,嘻嘻闹闹地在山道间跳跃,我舅母不由露出满脸羡慕神色。芳菲一见,上前扶着我舅母,亦步亦趋。我老表见二人行动迟缓,走走停停,只在张望行人,便一溜小跑,快步下得山来,寻得河边一处清闲地,蹲身倚坐在一块巨石上,掏出香烟,自顾抽了起来。
一支烟刚抽完,见我舅母和芳菲近到身旁。一扭头,我老表瞧见一辆三轮车正停在路边,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与司机谈好价钱,对我舅母和芳菲一招手,我舅母与芳菲近得跟前,待两人上得车后,自己一纵身,跟着跳了上去,借着车蓬门帘,大叫一声,那三轮车便轰地启动起来,一路向乡下飞驰而去。
“真是个鬼头,竟把我们娘俩丢在山上不管,自顾跑到山下逍遥。”芳菲身子刚坐稳,便伸手拍打我老表,怪怨道。
我老表缩身一躲,双手抓紧车蓬,依着我舅母坐下,望着芳菲展眉一笑,大声道:“怕啥子,黎家祖宗照应着你们哩,能有啥事?”(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散孤寂一朝涉空门
清明节当日,肖燕形单影只呆在家中,望着空空如也房屋,不由甚是无趣。想到昨日潘清扬让她一道回家朝祖,她表露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激得潘清扬憋着一股怒气,摔门而去的情形,她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当她电话得知,陈虹这会早已随着刘刚回家祭祖,如今再找不到一个能陪自己的人,心里越是空落下来。正在百无聊赖,一身慵懒之际,她母亲打来问候电话,当闻知目前她正一人独守空房之时,不觉瞬时愣住,待大声问明缘由,迅速放下电话,只身赶了过来。
一见母亲,肖燕梨花带雨一般,诉说完他们夫妻近况。母亲听完肖燕哭诉,沉呤良久,忍不住对肖燕斥责道:“肖燕,千不好,万不好,这次就是你做的不对了。人家有心让你陪着一道回家祭祖,你却拂了人家一番好意。你这若是不去,让他独自一人回家,他家人作何感想?再说了,夫妻之间,哪有事事如得心意的,太可苛求别人,只能伤害自己。”肖燕心里本是不平,见母亲不明就由,就出口怨责自己,不由愈是心伤。未待母亲把话说完,扭过身去,再不答理。
她母亲素知肖燕古怪脾性,想今日早与家人说好,要去肖家上坟。只得忍着怒气,凑过身来,对肖燕问道:“今天放假,各人都找地方春游去了,你倒好,一个人呆在家里生闷气!要不,随我一道,跟你父亲上坟去,你看可好?”
肖燕一听,越是没了情趣,低声道:“要去你去吧。我今天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了,只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母亲见一时扭不过她,只得叹息一声。对她说:“那你一人在家,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小潘回来之后。你们各自让过一步,不要再惹出什么不快来。过了这段时间,我让你父亲好好和他谈谈,”说完,围着床头转动一阵,见肖燕只是垂头不语,只得恨恨地去了。
待母亲一走,肖燕起得床来。恹恹地来到洗漱间,对着镜子,望着自己倦怠的神情,不由悲从心来,她打开奁妆,细细的梳理一阵。之后,再前后左右把自己端视一番,缓缓走出房门,进到卧室,找出平日淡雅的素装。穿戴整齐,落落寡欢地下得楼来。
街上少有行人,她漫无目的地一路独行。望着满街成双成对的行人,缓缓在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上徜徉,像一只落寂的孤雁。不知逗走了多久,竟不知不觉出了市郊。不径意间,抬头一望,只见不远处,一座庙宇正静静地座落在一处山坳间,幽幽然,从里面传出阵阵木鱼的敲击声。点点落处,尽在心房之间。肖燕闻声,不禁一怔。恍若梦中。循着那似有还无的招唤,她挪动脚步,渐行渐近,怀着一份期冀,十分好奇,从那一轮圆门中移步而入。
“阿弥陀佛,善哉。”一个中年尼姑见肖燕进得庙堂,双手合十,上前迎住:“施主,今日到此,莫非——”肖燕见她欲言又止,细细打量了尼姑一眼,见她慈眉善目,长衣飘飘,顿生好感,不觉淡然一笑,轻声道:“路过宝刹,随意进来看看。”
中年尼姑闻言,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来者都是缘,施主请进,稍息片刻。”尼姑说完,让身一侧,待肖燕脚步迈过门槛,随身进来,陪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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