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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第1页）

朱天寿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

朱瑄瑄突然道：“紫燕姑娘，请问你会不会唱唐伯虎所作的另一首诗？”

紫燕道：“唐解元所作的诗不少，被谱入曲中的却不多，请问公子说的是哪一首？”

朱瑄瑄道：“唐解元所作的那首‘题伍子胥庙壁’，是小生极为钟爱的一首诗。”

紫燕笑道：“原来是这首啊，如果朱大爷同意，奴家就唱出来，不然……”

朱瑄瑄举起酒杯站了起来，面对朱天寿道：“宗兄，小弟请紫燕姑娘唱一曲，你不会责怪吧？”

朱天寿看着她那副模样，几乎想要笑，更想逗她一下，不过记起自己和秦玳的约法三章，只得忍了下来，正色道：“老弟，你我同宗，你说的话，还有什么问题？别说一曲，就算要紫燕唱十曲，我这做宗兄的，也不会反对。”

朱瑄瑄笑道：“既然宗兄如此大量，小弟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朱天寿见她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暗忖道：“这个丫头酒量还不错，就跟她娘一样，并且长得跟她娘同样的漂亮！”

瞬间，他的思绪似乎飞到了遥远的湖广安陆，直到紫燕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朱大爷，人家朱公子在敬你的酒呢！”他才醒了过来。

朱天寿端起酒杯，仰首喝干，这才放下杯子，道：“紫燕，你去唱歌吧，唱完这一首歌，再过来陪我喝酒。”

紫燕应了一声，道：“各位大人慢慢用，等一下小女子再来敬各位大人的酒。”

朱天寿在她的丰臀上重重拍了下，笑道：“快去吧，还罗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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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燕故作姿态的“啊哟”了一声，跟朱天寿抛了个媚眼，这才走到女乐师身边。

清风阵阵吹来，带着一股股清凉的气息，湖水轻拍岸边，水波荡漾中，月影流动如银……

近处的水塘里，有着鱼儿在跳跃，不时发出“噗嗤”的声响，夹在柔细的丝竹声里，令人陶醉。

李强和仇钺忙着上菜，纵然秦玳唤了他几次，他都坚持不肯入席，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跟这些人差得太远了，不够资格和这些贵人平起平坐，所以很守本份，不肯入席，甚至连敬一杯酒的念头，都不敢想。

而仇钺则是从李强那儿得知诸葛明已经写好了信函，将他推荐给在京城里的大官，再加上秦玳答应他，要促成他和周瑛华的婚事，所以一夕之间，所有让他烦恼的事，都已烟消云散，此时纵然他还饿着肚子，可是情绪非常激动，看着那一个个生命中的大贵人，他的劲儿更大了，忙进忙出的，一点都不觉得累。

张永见到仇钺忙来忙去，低声对身边的诸葛明道：“这个小子真的不错，将来会有点出息。”

他见到桌上又摆上了六碗菜，其中有三种都是鸭蛋所做，忍不住笑着低声道：“诸葛老弟，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看看，马上鸭蛋全席就要来了。”

秦玳听到了这句话，看到桌上的肉蒸蛋、炒蛋、煎蛋、葱爆蛋，忍不住笑道：“朱兄，这些都是你捡的鸭蛋，你多吃点吧！”

朱天寿果真津津有味地吃着各种蛋料理，然后笑道：“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鸭蛋啊！”

席上众人附和着哈哈大笑，杯觥交错，纷纷敬酒。

这时古筝响起，一连几个急骤的音符跳动，接着便听到紫燕引吭高歌：“白马曾骑踏海潮，由来吴地说前朝；眼前多少不平事，愿与将军借宝刀……”

歌声反复数次方歇，朱天寿喝着喝着，泪水突然从眼中淌落，滑过脸颊，他却浑然不觉。

秦玳就坐在他的身边，眼看他突然失态，心中一惊，问道：“朱兄，你怎么啦？”

朱天寿惊醒过来，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一把抓住秦玳的手，道：“老弟，你别介意，我是太高兴了，这才喜极而泣。说老实话，我今天一天跟你相聚，所得到的快乐，是我过去二十年里从未得到的……”

他长长吁了口气，继续道：“我没有童年，好像在懂事以来就已经成年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像一般孩童一样，捉过蝉、捞过鱼、上树掏鸟窝、下河摸螃蟹，甚至连在泥地里打滚的事，我都没有做过，当然也没有摘过瓜、采过豆，所以今天在这里，让我完成了以往二十年从来未做过的事。”

秦玳同情地望着他，安慰道：“其实，做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乐趣，我小时候爬树掏鸟窝，碰到了毛虫，结果只掏了两个鸟蛋，整得身上被刺成好几块红肿，三四天之后才消去，比起你过着锦衣玉食的舒服日子，我是太可怜了。”

朱天寿叹了口气，道：“本来我该满足才对，可是那份缺陷始终留在我的心里，让我觉得很遗憾。今天能够捞鱼、采豆、摘瓜，终于让我把这份缺陷弥补过来。”

他举杯喝干面前的酒，继续说下去，道：“我出生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可以说家大业大，各地都有分号，不过我爹在我十四岁生日刚过完不久就突然死了，我接下了偌大的产业，却不知道该如何经营，所以一切都交给管家。可是那管家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坏胚子，不但任用自己信任的人，并且还一步步计划要把我家的产业吞没。唉！我明知此事，却无能为力，故此常常以酒浇愁，以色迷醉自己……老弟，你不会笑我吧？”

秦玳浓眉一皱，道：“朱兄，我怎么会笑你？你能将这种家丑告诉我，便是真心把我当兄弟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除掉这个恶奴，把他送交官府！”

朱天寿苦笑道：“那个恶奴如今势力太大，官府对他也无能为力，可说没人敢动他了。”

“真是岂有此理！”

秦玳道：“按照你这么说，这天底下还有正义和公理吗？蒋兄，你们身为锦衣卫高官，难道也没办法，把这个人抓起来？”

蒋弘武望着张永苦笑，张永没料到朱天寿在喝了酒之后，会突然把这问题以隐喻的方式，端出来放在台面上，一时想不出主意，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

诸葛明苦笑道：“秦老弟，若是有办法抓人，我们还晾在这里干什么？早就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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