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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我都忘了有这么一件事了，难得你还记得啊。&rdo;

&ldo;你一心放在学习上，我们这种差生你是没那么大印象了。&rdo;

&ldo;还有新恒副班长你，你去过我家，救过我一次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就是考试太差了，被我爸罚我跪着挨打。结果刚好你和周奕民来找我玩。我爸听说你是学习最好的副班长，立马让我起来和你一起出去，让我免遭了一顿毒打。哈哈，你一定也忘记了这事。&rdo;张汝超憋了好多年的回忆，今天难得找到诉说的对象，一下子像豆子一样不停地倒出来。

大家听着新鲜，刚开始还在附和着，但提到周奕民，一些知道他去世的人不由停下嘴来，气氛变得沉默。

顾新恒叹了口气，幽幽说起来：&ldo;汝超我也记得这件事。你爸以前打你可凶了，我和周奕民还不止去过你家一次救你呢。可惜，周奕民已经走了。&rdo;

&ldo;走了？什么意思？&rdo;张汝超还没转过思维来。

&ldo;初三的时候就走了，转眼都5年了。突发白血病，没有救过来。&rdo;

&ldo;啊，我一直在鼓山怎么都不知道。这他妈的人怎么这么儿戏，说走就走。我才说联系不上他，没见他参加过同学聚会呢。&rdo;张汝超读书不多，可是听到他说&ldo;这他妈的人怎么这么儿戏&rdo;这句话时，我突然有种天灵盖被打通、醍醐灌顶的感觉。

刘艳燕眼看气氛要急转下降，赶紧打圆场。&ldo;今天年初三，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来喝口好茶，回忆些开心的事情。&rdo;

张汝超抬起他粗壮的手腕看了看手上的金表，&ldo;差不多可以吃饭了，大家一起过饭桌那边吧，一边大碗喝酒，一边大声畅谈。服务员上菜！&rdo;熟络地招呼着大家转移阵地。

在打麻将的罗峰、跑去唱歌的陈婧他们纷纷过来，刚好二十人的大桌要坐二十二个人，显得有点挤。也不知道大家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我和顾新恒被大家推推搡搡的，推着一起坐在张汝超旁边。我想离开坐远一点，被顾新恒拖住了手。我瞪了他一眼，他竟然看都不看我。

张汝超一声令下，服务员搬来满满两箱珠江纯生啤酒、两大支长城解百纳红酒、两大支45°五粮液白酒。&ldo;今晚谁也不要和我抢着埋单，所有的开支我付行了。对大家只有一个要求，不醉不归。&rdo;

都说喝酒前我是世界的，喝酒后世界是我的。男生们刚开始在不喝酒的女生们面前还有点放不开，随着越喝越多，渐渐地不少已经手舞足蹈，开始敞开胸怀胡说八道了。

张汝超酒量可以，但也经不住每个人的劝，几乎是喝得最多的，最先开始胡言乱语：&ldo;今天真是高兴，你们都太给我面子了。罗峰，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我的死党。死党……&rdo;

&ldo;何静，我记得以前我和你打过架。你还记不记得，我上课老是抢你东西，你有次忍无可忍了，打了我，我也还手了。啊，真是丢脸，男人怎么能和女人还手。其实啊，我现在想来，可能当时我是因为喜欢你，想引起你注意的。你有没有觉察到。&rdo;

听到张汝超百无禁忌地乱说，何静只差没花颜失色，连说当时你抢得最多东西的人应该是刘艳燕吧，你最喜欢她了，你还抓过蛇去吓刘艳燕。刘艳燕没想到何静还记得这种事，连说张汝超那时候真是调皮，老是抢同学东西捉弄同学，拿蛇去吓她这件事她记忆太深刻了，搞得后来张汝超追求她的时候吃了不少苦。

大家笑呵呵地看着她，眼里分明是&ldo;你们小学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戏，那时候已经认定在一起了&rdo;的探究表情，害得刘艳燕连连摆手说：&ldo;没有没有。&rdo;

&ldo;我也喜欢过一个女孩子，&rdo;罗峰也放开了：&ldo;她那时候斯斯文文的。我最喜欢斯斯文文的女孩了。&rdo;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婧，这回轮到陈婧要大惊失色了，狠命地盯着罗峰让他不要乱说。

顾新恒酒量不错，却一直在闷头闷脑独酌一般。大家不放过他：&ldo;副班长，轮到你说了，大家都知道你和班长天造地设一对。&rdo;看这阵势，他们都喝到七分醉了。轮到我紧张了，赶紧让他们住嘴：&ldo;你们这帮男同胞乱说什么啊，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天设地造？&rdo;

可顾新恒完全不是我以前印象中严肃正经的人，他把手托着头，搓下额头，然后抬起头笑嘻嘻地看着大家，语气不紧不慢，却语不惊人死不休：&ldo;我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们班长了，不过她看不上我。&rdo;

&ldo;顾新恒，你乱说什么。&rdo;我想制止他。我发现自从上次跑去学校和我告白后，他脸皮越来越厚了。

可是大家已经起哄了。&ldo;班长，就是说嘛，你们这么好，不可能没事的。&rdo;

&ldo;班长，你说副班长乱说，意思是不但他喜欢你，你也是喜欢他的，对不对。&rdo;

我又说错话了。我只好认怂：&ldo;好好好，随便你们借酒发酒疯。&rdo;

酒精真的是一个奇妙的化学剂，借着酒劲，很多人不敢做的事做出来了，不敢讲的话讲出来了，不敢表达的感情表达出来了。这或许就是很多人喜欢酒的原因。

大家东拉西扯、天南海北的，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小学时代芝麻绿豆般的事情都被挖了不少出来，但除了我们不喝酒的女孩子，估计这些醉醺醺的男同学醒来也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刘艳燕尽职尽责做到一个女主人的角色，指挥服务员很快把剩饭剩菜撤走，大家开始转去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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