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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1页）
&esp;&esp;钱子辰对生员的提问充耳不闻，只布置作业下去，叫他们背诵唐寅的八股文《禹恶旨酒》一篇。
&esp;&esp;等散了学，方不语说道：“姓梁的根本不是来念书的，他就是来挣黑心银子的。”
&esp;&esp;卫景平和徐泓面面相觑：“这话如何说起呀？”
&esp;&esp;“这就是个替人代笔的混子。”方不语忿忿不平地道：“一年一年的，回回都做‘拟题剿袭’的事情。”
&esp;&esp;“‘拟题剿袭’是什么？”卫景平愣愣地问。
&esp;&esp;一听就不想是干好事的。
&esp;&esp;方不语跟他和徐泓解释了下。
&esp;&esp;原来，八股文必须从《四书》《五经》中摘取经文为题，试题库的篇幅有限，年长日久，可出之题无不出遍，幸进者开始找了个门路投机取巧：拟题剿袭。
&esp;&esp;说白了就是猜题。
&esp;&esp;一到大考的时候，富家巨族就延请特别会做八股文的人到家中小住，去押题目，再将押出来的题目各撰一篇八股文，然后以高价将文章买下来，叫族中的子弟背诵默写出来，下场应试的时候将背诵过的八股文默写于试卷上，发榜之后，必中无疑。
&esp;&esp;这就是拟题剿袭。
&esp;&esp;“这样的话，能押题目的岂不是和冯夫子一样，要被咱们知府大人给提前报备给上头采取措施的嘛？”徐泓天真地道。
&esp;&esp;方不语摇摇头：“这样的人多了，谁管。”
&esp;&esp;然后他又提醒卫景平和徐泓说道：“秋闱就在眼前了，你二人年纪小，最好在下场之前闭门谢客，少出府学，免得有人找上门来让你们去替考。”
&esp;&esp;这二人放在达官贵人眼中一看就是最佳的替考人选了。
&esp;&esp;“替考？”卫景平想了想进前三次进考场的情形：“考生持身份文书入场，几道关口都要检验，如何替考？”
&esp;&esp;“提前说好了，进了考号你写替考人的名字，被替考人写你的名字，”方不语说道：“就这一招瞒天过海就够了。”
&esp;&esp;卫、徐二人：“……”
&esp;&esp;他们不约而同在心里想：一个院试案首，一个甲科浑水
&esp;&esp;◎让卫景平秋闱替考！◎
&esp;&esp;另一个师爷腔的声音回道：“樊大人，您方才看见的那位小秀才姓卫，是上林县下等武官的四儿子，不知怎么得了运气，上回院试考中案首，如今在咸州府学里念书呢。”
&esp;&esp;装饰讲究的马车里坐的是咸州知州樊先，跟他同行的是他府中的师爷赵营，二人观看完春阅点兵，本想打道回府的，不经意看见府学里结队出来的老少秀才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esp;&esp;樊先又探头遥遥看了卫景平的身影一眼：“嗯，今年的秋闱，本官有件事情要着落在他身上，你给我着人盯着他点儿。”
&esp;&esp;师爷赵营道：“是，樊大人，在下给您盯着卫小秀才呢。”
&esp;&esp;攀先满意颔首：“嗯，如此最妥。”
&esp;&esp;……
&esp;&esp;道路上，卫景平对金灿灿道：“走，我跟你走。”
&esp;&esp;金雕拍拍翅膀往前飞去。
&esp;&esp;卫景平跟着它一路小跑，很快，就看到了扛着上林县驻军褐色旗帜的队伍。靠近了，金灿灿不敢上前了，躲到卫景平身后呜哇呜哇的叫着，怕人射猎它。
&esp;&esp;卫景平一边护着它一边疾步跑过去转到队伍的侧面：“哥哥们，有谁知道我大哥卫景明在哪儿？”
&esp;&esp;卫景明早听见金灿灿的叫声了，他本来驰行在最前头，勒马绕到队伍后面，他原本以为只有金灿灿呢，结果最先看见了卫景平，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老四？”
&esp;&esp;伸手就要像上回那样把幼弟举高高。
&esp;&esp;卫景平抓住了他健壮有力的手背：“大哥，咱们站着说说话。”
&esp;&esp;卫景明改摸了摸他的头：“本来想去府学看你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怕去了人家瞧不起咱。”读书人的地方，他一个武夫一去旁人不就知道卫景平是武官之子了嘛，会不会孤立疏远他。
&esp;&esp;“大哥你想多了，”卫景平又心酸又好笑：“他们都羡慕我有你这样的哥哥呢。”
&esp;&esp;金灿灿趁机飞落到卫景明的背上，瑟缩着脑袋蔫蔫的。
&esp;&esp;卫景明捏着它的爪子弹了弹：“叫你在家待着，非跟来做什么，等人家给你一箭射了去吗？”
&esp;&esp;金灿灿继续缩着脑袋，好弱小，好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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