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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索伦人的冬天游戏（第1页）

说起来，跟克兴阿认识的前几个月，留在记忆中的不多，可能是因为宁肃当时的记忆力非常不好吧，很多事情都过后就忘，大家都说宁肃是磕坏了脑袋，为此宁肃姥爷还专门打了两只野鸡带着宁肃在萨满那里招过一次魂。

而从那时起自己的记忆才又突然开始好起来了，此后的几十年，宁肃唯一可值得骄傲的就是自己的记忆力出奇的好。宁肃此后又遇到了许多萨满、名医、甚至活佛，但像寨子里那位他不知道姓名甚至年龄的神奇萨满再也没有见过，虽然另一个宁肃觉得萨满那一套都是骗人的，但深信不疑的宁肃甚至为此跟他吵了起来，而从那时候起另一个宁肃也就不再多说了。

宁肃在索伦人的寨子已经生活了五六年，但真正有记忆的才不过刚开始，以至于当他后来去了别的地方，喜欢研究各地风俗人情的朝廷命官纪大烟袋问他索伦人的寨子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一时间宁肃也说不出来。宁肃那时候还仅仅是一个小孩子，不仅记忆不完全，而且最重要的大人的生活艰苦是宁肃所接触不到的。对宁肃而言，在那时那里都是孩子间的受宠、打闹、玩耍的幸福记忆。

虽然自己的性格总显得与其他同龄人格格不入，但在孩子们来讲，这些特征并不是那么明显。至少跟克兴阿在一起的时候，其他孩子是不会将宁肃当作异类的，不像大人那样，看到宁肃就会说，这个孩子的爸妈真有本事，两个都吃的是皇粮。在索伦人中当兵打仗的很多，但能够打完仗仍然能够留在官府中吃上皇粮的并不多，更何况是女子呢。宁肃的额娘之所以将宁肃送回姥姥家，除了有了一个弟弟，还因为她是驻守翼长府中不多的负责管理流放到黑龙江犯官家属的管家婆。虽然因为是女人没有品级，但在翼长府中却没有人敢小看她。大人间总要攀比地位，而小孩间却只是单纯地比较谁的弓箭射得又远又准、谁的马骑得好、谁的船驾得好，在冬天则是谁的滑冰车划得快、谁驾驶的马拉雪橇更稳。而这些宁肃一样都不行，所以大家都可以笑话宁肃。但宁肃跟其他事情一样，宁肃从来没有一点自卑感，只是乐呵呵地听别的孩子在那里嘲讽宁肃。相反有些孩子就不行了，甚至被嘲笑后可能会被气哭了，然后哭着跑回了家，但没有人因为被气哭就绝交的，上午发生矛盾并不影响下午再出去一起玩。当然，因为这些本事宁肃一样都做不好，所以大多数时候，宁肃只是站在一旁看别的孩子玩儿，而且绝对不会觉得烦，就如同宁肃夏天大树底下看蚂蚁一样。

只要一进入冬天，黑龙江的雪下得特别大而且往往一连下几天，但只要雪一停下来，寨子里的孩子们兴奋地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棉帽子和手套，纷纷跑到外面去堆雪人、搭雪城。作为一个天生就将生产生活当成军事训练的民族，孩子们最喜欢的是在冬天里搭雪城，打雪仗，有时候不仅是孩子，甚至连无法出去打猎捕鱼的大人们也会加入进来。

大人们搭的雪城就如同盖房子，每当大雪落下，大人们总是急着找来木板、绳索和工具，在寨子中心开始筹备搭建一个巨大而精致的雪城堡。甚至连寨子里的头人也加入了进来，大家分工合作，有人负责挖掘积雪、有人负责运送工具材料、有人负责修整城墙等等。虽然寒风刺骨、手脚冻得发麻，但大家仍然充满热情地投入其中。

而宁肃在另一个宁肃的帮助下，很快就成为了一个小建筑师，那个来自两百年后的宁肃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他总是能想出最有创意的雪人。这一次，他决定堆一个巨大的雪城堡。他召集了其他孩子们一起合作。他们用用铲子、木板和手挖雪，在地上堆起了一个庞大的雪山。接下来，他又带领着孩子们开始建造城堡。他们用木板在雪山周围搭起了一圈围墙，并且用小树枝插在城墙上模拟箭塔。城堡正门前还立着两个高高的雪人守卫。宁肃猜另一个宁肃以前一定是建筑师把每一块雪块都放置得非常稳固，并且精心设计了城墙、塔楼和宫殿等建筑物。经过几天夜以继日的努力，一个宏伟而壮观的雪城堡终于拔地而起。城墙上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冰块，在阳光下闪烁着绚丽多彩的光芒。城内还有高塔、宫殿和广场等各种建筑物，仿佛一个真实存在的王国。孩子们在城内穿梭奔跑，用手捧起软绵绵的雪球，或站在雪城上，或者站在城下，互相扔来扔去，笑声在整个寨子里回荡。

这时候，其他寨子里的大人们也听说了这个巨大的雪城堡，他们纷纷赶来参观。很快，整个场地都挤满了人群。听着众人夸奖着自己，宁肃虽然明知这不是他的功劳，但也得意地笑了，他觉得自己做到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除了堆雪人、搭雪城，另一个宁肃更感兴趣的是在下雪天可以抓麻雀。每到雪后天气睛朗的时候，整个大地都被白雪覆盖了，麻雀在雪地上找不到食物，就几百只甚至上千只在空旷的田野上空徘徊飞行，寻找一点可怜的草籽。这时候，另一个宁肃就会带着宁肃还有从来认识的克兴阿，从家里拿些磨碎的玉米粒，再拿一个筐，用一根棍子支在雪地上，然后再拉一个绳子，不需要远远的、只要四五米远躲在那里就行了。不一会儿，就会有一两只麻雀钻进筐里来。这时候，一拉绳子，麻雀就会被扣在里面。这个很简单，宁肃也一学就会。但要将麻雀从筐里掏出来，却是一个技术活儿，不仅手要够快而且要抓得准，否则掀开筐的时候就是麻雀逃跑的时候。而宁肃就经常明明已经将麻雀扣在那里了，但最终却将麻雀放跑了，还搭上了一些玉米粒，令宁肃好生的沮丧。但宁肃也没因此而沮丧，因为寨子里抓麻雀最厉害的就是克兴阿了，他抓麻雀的本事只是听宁肃转述了几遍，就学会了。他甚至都不用从家里拿玉米粒儿，只需要在不下雪的时候，到野地里找一些已经枯黄的狗尾巴草，撸下一些草籽，到下雪天，直接放草籽，更吸引麻雀。克兴阿每次都会抓很多的麻雀，有时候是七八只，有时候是十几只，每次都会跟宁肃一起吃，有时候宁肃们会拿回家去，放在火盆里烤熟了吃，有时候干脆就几个孩子在野外直接找点干草点着了几分钟就给烤熟了。

此外，夏天的时候，宁肃还跟孩子们一起扎过蛤蟆、捉过扁担沟儿、蝈蝈。当然，在寨子有几种鸟孩子们是从来没敢碰的，一个是屋檐做窝的燕子，萨满们教训过他们，谁打了燕子眼睛会瞎，所以大人小孩子都不敢碰燕子。而对这一点那个宁肃出奇地的没有反对过萨满的说法。另一种是燕别虎，不知道打了它，会变成什么样，宁肃已经忘记了当时大人们是怎么说的，反正就是没人敢打。除此之外，刺猬、野兔，甚至还有蛇，只要是被孩子们看到的，就被有逃得出孩子们的“毒手”的，现在想想有时候还真觉得后悔。

虽然宁肃跟着孩子们在寨子破坏了这么多“善良”的益鸟益虫，但那么多年，寨子里这些动物也没有见少。

虽然黑龙江冬天的日子里非常冷，但作为小孩子跑出玩的日子只更多，那怕每个孩子一到冬天脸都被冻得通红，手上起满了冻疮，但也阻止不了孩子们那怕乖乖在家呆一天。春夏秋三个季节都会下雨，而冬天下雪却不影响在外面玩耍，那个时候，没有一个家长担心孩子会在寨子里出事，最多是告诉孩子们别离寨子太远，村外有狼而已。而那怕上次见到了狼，也并没有阻止孩子们再到寨子边玩，只是他们不仅带上了小弓小箭，还带上了小刀。准备如果还遇到上次那两只狼，就要学一学大从是怎么打猎的，索伦人的孩子从小就开始学习如何作一个好猎手，而一个好猎手将来十有八九会成为好军人。

就这样，宁肃在寨子度过了一个开心、幸福的冬天，而姥姥姥爷也很开心，有一次他还说：“宁肃终于可以跟小朋友们玩了，不用再成天看着了。”这话就跟三爹那句话一样，宁肃也是能记一辈子的，虽然当时宁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说起来，跟克兴阿认识的前几个月，留在记忆中的不多，可能是因为宁肃当时的记忆力非常不好吧，很多事情都过后就忘，大家都说宁肃是磕坏了脑袋，为此宁肃姥爷还专门打了两只野鸡带着宁肃在萨满那里招过一次魂。

而从那时起自己的记忆才又突然开始好起来了，此后的几十年，宁肃唯一可值得骄傲的就是自己的记忆力出奇的好。宁肃此后又遇到了许多萨满、名医、甚至活佛，但像寨子里那位他不知道姓名甚至年龄的神奇萨满再也没有见过，虽然另一个宁肃觉得萨满那一套都是骗人的，但深信不疑的宁肃甚至为此跟他吵了起来，而从那时候起另一个宁肃也就不再多说了。

宁肃在索伦人的寨子已经生活了五六年，但真正有记忆的才不过刚开始，以至于当他后来去了别的地方，喜欢研究各地风俗人情的朝廷命官纪大烟袋问他索伦人的寨子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一时间宁肃也说不出来。宁肃那时候还仅仅是一个小孩子，不仅记忆不完全，而且最重要的大人的生活艰苦是宁肃所接触不到的。对宁肃而言，在那时那里都是孩子间的受宠、打闹、玩耍的幸福记忆。

虽然自己的性格总显得与其他同龄人格格不入，但在孩子们来讲，这些特征并不是那么明显。至少跟克兴阿在一起的时候，其他孩子是不会将宁肃当作异类的，不像大人那样，看到宁肃就会说，这个孩子的爸妈真有本事，两个都吃的是皇粮。在索伦人中当兵打仗的很多，但能够打完仗仍然能够留在官府中吃上皇粮的并不多，更何况是女子呢。宁肃的额娘之所以将宁肃送回姥姥家，除了有了一个弟弟，还因为她是驻守翼长府中不多的负责管理流放到黑龙江犯官家属的管家婆。虽然因为是女人没有品级，但在翼长府中却没有人敢小看她。大人间总要攀比地位，而小孩间却只是单纯地比较谁的弓箭射得又远又准、谁的马骑得好、谁的船驾得好，在冬天则是谁的滑冰车划得快、谁驾驶的马拉雪橇更稳。而这些宁肃一样都不行，所以大家都可以笑话宁肃。但宁肃跟其他事情一样，宁肃从来没有一点自卑感，只是乐呵呵地听别的孩子在那里嘲讽宁肃。相反有些孩子就不行了，甚至被嘲笑后可能会被气哭了，然后哭着跑回了家，但没有人因为被气哭就绝交的，上午发生矛盾并不影响下午再出去一起玩。当然，因为这些本事宁肃一样都做不好，所以大多数时候，宁肃只是站在一旁看别的孩子玩儿，而且绝对不会觉得烦，就如同宁肃夏天大树底下看蚂蚁一样。

只要一进入冬天，黑龙江的雪下得特别大而且往往一连下几天，但只要雪一停下来，寨子里的孩子们兴奋地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棉帽子和手套，纷纷跑到外面去堆雪人、搭雪城。作为一个天生就将生产生活当成军事训练的民族，孩子们最喜欢的是在冬天里搭雪城，打雪仗，有时候不仅是孩子，甚至连无法出去打猎捕鱼的大人们也会加入进来。

大人们搭的雪城就如同盖房子，每当大雪落下，大人们总是急着找来木板、绳索和工具，在寨子中心开始筹备搭建一个巨大而精致的雪城堡。甚至连寨子里的头人也加入了进来，大家分工合作，有人负责挖掘积雪、有人负责运送工具材料、有人负责修整城墙等等。虽然寒风刺骨、手脚冻得发麻，但大家仍然充满热情地投入其中。

而宁肃在另一个宁肃的帮助下，很快就成为了一个小建筑师，那个来自两百年后的宁肃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他总是能想出最有创意的雪人。这一次，他决定堆一个巨大的雪城堡。他召集了其他孩子们一起合作。他们用用铲子、木板和手挖雪，在地上堆起了一个庞大的雪山。接下来，他又带领着孩子们开始建造城堡。他们用木板在雪山周围搭起了一圈围墙，并且用小树枝插在城墙上模拟箭塔。城堡正门前还立着两个高高的雪人守卫。宁肃猜另一个宁肃以前一定是建筑师把每一块雪块都放置得非常稳固，并且精心设计了城墙、塔楼和宫殿等建筑物。经过几天夜以继日的努力，一个宏伟而壮观的雪城堡终于拔地而起。城墙上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冰块，在阳光下闪烁着绚丽多彩的光芒。城内还有高塔、宫殿和广场等各种建筑物，仿佛一个真实存在的王国。孩子们在城内穿梭奔跑，用手捧起软绵绵的雪球，或站在雪城上，或者站在城下，互相扔来扔去，笑声在整个寨子里回荡。

这时候，其他寨子里的大人们也听说了这个巨大的雪城堡，他们纷纷赶来参观。很快，整个场地都挤满了人群。听着众人夸奖着自己，宁肃虽然明知这不是他的功劳，但也得意地笑了，他觉得自己做到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除了堆雪人、搭雪城，另一个宁肃更感兴趣的是在下雪天可以抓麻雀。每到雪后天气睛朗的时候，整个大地都被白雪覆盖了，麻雀在雪地上找不到食物，就几百只甚至上千只在空旷的田野上空徘徊飞行，寻找一点可怜的草籽。这时候，另一个宁肃就会带着宁肃还有从来认识的克兴阿，从家里拿些磨碎的玉米粒，再拿一个筐，用一根棍子支在雪地上，然后再拉一个绳子，不需要远远的、只要四五米远躲在那里就行了。不一会儿，就会有一两只麻雀钻进筐里来。这时候，一拉绳子，麻雀就会被扣在里面。这个很简单，宁肃也一学就会。但要将麻雀从筐里掏出来，却是一个技术活儿，不仅手要够快而且要抓得准，否则掀开筐的时候就是麻雀逃跑的时候。而宁肃就经常明明已经将麻雀扣在那里了，但最终却将麻雀放跑了，还搭上了一些玉米粒，令宁肃好生的沮丧。但宁肃也没因此而沮丧，因为寨子里抓麻雀最厉害的就是克兴阿了，他抓麻雀的本事只是听宁肃转述了几遍，就学会了。他甚至都不用从家里拿玉米粒儿，只需要在不下雪的时候，到野地里找一些已经枯黄的狗尾巴草，撸下一些草籽，到下雪天，直接放草籽，更吸引麻雀。克兴阿每次都会抓很多的麻雀，有时候是七八只，有时候是十几只，每次都会跟宁肃一起吃，有时候宁肃们会拿回家去，放在火盆里烤熟了吃，有时候干脆就几个孩子在野外直接找点干草点着了几分钟就给烤熟了。

此外，夏天的时候，宁肃还跟孩子们一起扎过蛤蟆、捉过扁担沟儿、蝈蝈。当然，在寨子有几种鸟孩子们是从来没敢碰的，一个是屋檐做窝的燕子，萨满们教训过他们，谁打了燕子眼睛会瞎，所以大人小孩子都不敢碰燕子。而对这一点那个宁肃出奇地的没有反对过萨满的说法。另一种是燕别虎，不知道打了它，会变成什么样，宁肃已经忘记了当时大人们是怎么说的，反正就是没人敢打。除此之外，刺猬、野兔，甚至还有蛇，只要是被孩子们看到的，就被有逃得出孩子们的“毒手”的，现在想想有时候还真觉得后悔。

虽然宁肃跟着孩子们在寨子破坏了这么多“善良”的益鸟益虫，但那么多年，寨子里这些动物也没有见少。

虽然黑龙江冬天的日子里非常冷，但作为小孩子跑出玩的日子只更多，那怕每个孩子一到冬天脸都被冻得通红，手上起满了冻疮，但也阻止不了孩子们那怕乖乖在家呆一天。春夏秋三个季节都会下雨，而冬天下雪却不影响在外面玩耍，那个时候，没有一个家长担心孩子会在寨子里出事，最多是告诉孩子们别离寨子太远，村外有狼而已。而那怕上次见到了狼，也并没有阻止孩子们再到寨子边玩，只是他们不仅带上了小弓小箭，还带上了小刀。准备如果还遇到上次那两只狼，就要学一学大从是怎么打猎的，索伦人的孩子从小就开始学习如何作一个好猎手，而一个好猎手将来十有八九会成为好军人。

就这样，宁肃在寨子度过了一个开心、幸福的冬天，而姥姥姥爷也很开心，有一次他还说：“宁肃终于可以跟小朋友们玩了，不用再成天看着了。”这话就跟三爹那句话一样，宁肃也是能记一辈子的，虽然当时宁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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