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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别(第1页)

今天是大年初一,虽然昨夜韩轩与李山皆是醉酒在床,可今天起来后却啥事也没有,李二为此还感慨了一句,年轻就是好!

因为韩轩父母双亡,这些年的压岁钱都是李二来给,倒也不是什么大钱,只是一点点碎银子包在红包里面,红包正面写了“岁岁平安”四个字,这些年一直都是这四个字。

只是李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到了十八岁以后就不再给压岁钱了!李山问父亲这是为什么,李二只是笑了笑,回了句,十八岁以后成为什么样就得看自己了,是福是祸都再也不能怨父母和老天爷了!

按照家乡的习俗,大年初一这天是要上山祭祖扫墓的,幸好大雪在昨夜吃完晚饭后已经停了,要不然上山这段路得难走上许多!

半坡村去世老人大多都葬在后山,幸好后山面积极广,坟墓也是零零散散,可此刻却已经是满山鞭炮声震耳欲聋,因为扫墓都要放上几方大点炮竹,好让逝去的人知道活着的人并没有将他们忘记,家人的思念依然如鞭炮一般振聋发聩!也希望天上的人来年好好保佑还在人间的亲人。

韩轩一家吃了午饭也提着纸钱与炮仗上山,先是去看了李山母亲的坟,李山倒是规规矩矩跪着给逝去的娘烧着纸钱,只是没有掉一滴眼泪,也没有伤心的言语一声,只是韩轩等人都看得出来,李山心里不知道已经默默说了多少思念的话语。

随着韩轩几人帮忙烧完了纸钱打扫了坟前杂草与杂物,李二为其妻子点过了炮仗之后,众人便开始去到韩轩父母坟前祭拜,韩轩父母两人坟墓都葬在了一起,也不用两处跑动。

韩雅到底是个女人家,有些话说出来显得也不算太过矫情,此刻与弟弟跪在父母坟前,与长眠此地的双亲说着些家长里短!还说了韩轩即将去到外面学艺一事,希望父母在天之灵保佑着韩轩。

此刻跪在坟前的韩轩虽然听着姐姐的言语,可心里却是又想到了几天前自己做的那个梦,现在跪在父亲坟前那个梦境又浮上心头,那样恐怖的场景按理来说并不会无缘无故,可琢磨了几日也没有个头绪!

韩轩看了看掉在脖子上这个珠子,心里总感觉这颗珠子来历有些不明不白,可自己这些年一直在观察,却是毫无发现。

韩轩一边烧着手里的冥纸,一边心里想到:“爹!这次去到外面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孩儿心里更想知道您死前紧紧握着的这东西到底是何来历?”

“若是不弄清楚,我实在是有些不甘心!那个莫名的梦境也是让我觉得前方似乎有什么在等着我!您在梦里让我跑,我不知道跑去哪里,若是误解了您的意思,您也莫要怪罪于孩儿!”

“爹!前面的路让我自己走吧!虽然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我会一直走下去!”

“爹!孩儿想您了!想您和娘!以后我如果不能再来看您的话,您也不要生我的气啊!”

此刻韩轩的眼眶有些红润,手里的纸钱也已经烧完了,姐姐韩雅在帮着丈夫处理着坟边的杂草,韩轩起身掸了掸膝上的泥土,发现湿润的泥土已经粘黏在了膝盖上,索性不再去管,最后看着父母坟前那点冥纸全部燃尽,也帮着姐姐打扫坟前杂草。

接下来就是炸响鞭炮与收尾环节,一切顺顺利利,几人已经上山两个时辰了,因为太黑较早,便都准备下山离开,在回去路上时韩轩对着父母所在坟墓再次深深一拜,最后眼神坚毅的转身离去!

韩轩离开半坡村的路程与时间李田早已经规划好,初六这天正是宜出行的好日子!只是让韩轩多走走路或者在繁华的集镇多玩玩,因为李田说他师兄那里这几日肯定格外忙,主要是路途遥远,怕韩轩一路舟车劳顿,一去到那里还没适应就开始忙上忙下,对此韩轩本来是想拒绝,但李田却坚持如此,韩轩也就顺着李田的意思了,心里其实也明白姐夫断然不是为了省下那几个银子才这样做,而是真怕自己累着。

韩雅对丈夫这些安排倒是非常满意,就是随着韩轩将要离开变得有些唠叨,总是天天在韩轩耳边说着那些注意安全的话,去到那边一定要带个信回来报平安,干活一定要勤快之类的......

韩轩自然明白姐姐心里的担忧,也都认认真真答应下来,并言语宽慰着韩雅的心。

光阴如落花流水,总是在人们平平淡淡的生活里毫无察觉的悄悄溜走,等再次回首一看,竟已是几十年岁月悠悠!诸多心酸成败,得失遗憾最后也只是镜花水月!

只是此刻的韩轩还未有此体悟,只觉得怎么陪伴家人的时间居然这么快!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初五这天。

这一天,韩轩收拾好了一些衣物,李田甚至为了韩轩这次出行拿出了这些年存下来的诸多家底,足足二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两百个铜钱!这可把韩轩吓了一跳,要知道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买上两个大肉包子也就一个铜!韩轩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心里不甚担忧。

但李田只是让韩轩必须带着,但不能示人,韩轩也自然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可最让韩轩惊讶的是自己姐夫居然在这些年存了这么多钱!要知道这可是一家日常开销后省下来的,对此韩轩也只能深感佩服!

韩雅也为了自己弟弟的出行专门用竹子做了一个小箱子,可以背在身后,里面可以装衣物与银子,当然银子得藏好,箱子空间也很大,甚至不怕雨淋,真可谓是心灵手巧。当然,人长得也是秀色可餐!村里人还时常打趣李田,说李田娶了韩雅这么个小媳妇真是上辈子积了个好福气!有时还会被那些上了岁数的丰满大娘开着那床笫一事的玩笑话,李田自然不会生气,也知道村民都是无侮辱之意,但就是会红着脸回家。

这天李二与儿子李山也来到了韩轩家里,最后一家人陪着韩轩吃了顿离别饭,当然没有喝酒,怕耽误初六这一天的行程,虽然年轻人醒酒快,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山这小子倒是没了那天在他家吃兔子肉时的伤感之色,只是经常聊起两个人这些年的趣事,还在桌上说着韩轩曾经死活不准说给众人听的糗事,引得几人开怀大笑。

韩轩也不再去计较,只是笑了笑,那些当时觉得害臊的事如今再被李山提出却是再无羞涩之感,只觉得那些东西是自己在这里最宝贵的记忆。

不过不计较归不计较,韩轩自然也是不会放过李山这小子!也说出对方过去的糗事。

韩轩见李山一直嘴上不饶,于是也大声说道:“李叔!李山在十岁那年夏天,我们一起去王大婶家屋子上掏鸟窝!谁知道他一不小心,就直接从王大婶家屋子上扑通一下就掉进了粪坑!嘴里全都是大粪!他怕回去后你打他,就威胁我不准和你说!自己悄悄去河里洗干净了才敢回家,他还骗你说自己一不小心掉进水坑才打湿了衣服和裤子!其实根本就不是!”

韩雅与丈夫听到韩轩居然爆出这么个“惊天大秘”,纷纷张大嘴巴看着李山,李二更是眼神犀利的盯着自己的儿子,此时的李山感受到桌上众人的目光,瞬间脸色黑里透红,咬着牙齿嘴唇紧闭的盯着韩轩!

韩轩自然无惧!眼神同样回应过去,谁叫你小子不仗义!居然敢说自己的那些个糗事,现在好了吧?非得逼自己说出你当年吃过大粪的事!这下倒好,总算是安静了!

这顿饭也在李山的秘密被爆出来后逐渐落下尾声,随后也就是李二也拿出自己为韩轩早就准备的一点碎银子,韩轩万分推辞,可最后还是拗不过李二,在对方说了那句“长者赐,不可辞”后道谢收下,这一家人对韩轩的关心可见一斑!

最后,众人在对韩轩各自嘱托后纷纷散去,就是某个人今晚上心情怕是得非常难过了!李山也不出所料,今晚上回去后到了凌晨才伤心睡去,不过韩轩可一点也不担心这小子,那心态可谓是“今日难过事明日尤不在”。

翌日,正月初六,晨,今日宜祭祀,出行,动土,开光,祈福,求嗣......

韩轩在李二,李山,李田还有姐姐韩雅红着眼眶的不舍下,带着准备好的家当奔向远方!好在天气不错,居然有淡淡的阳光洒落,只是韩轩无心欣赏这冬日的阳光,也红着眼眶与几人挥手道别。

村中没有同行牛车或马车,唯有前往六里外的青石镇或许才有顺路商队或马车,因此韩轩还得走上一段路才能坐上马车前往,好在韩轩脚力很好,很快便能到达。

马上走到视线尽头,韩轩最后转身望了望众人,看着几人亲切的面孔,韩轩弯腰深深一拜!

少年就此踏上新征程!今年韩轩也已经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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