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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31（第2页）

“嘿，你也这样喝呀，你俩真是亲兄弟，俩酒蒙子，哈哈哈哈。”

王哥开怀的笑了，进屋时的腼腆没了影，他和西泽碰杯，西泽会刻意把杯子放低，这让他更高兴了，一连干了好几杯。

“哎呀，你们这真好，那个国家的都认识，不像我，我农村人，我是从北方来的，和我老婆来天穹市打工，大城市，嘿，第一天来那楼晚上灯火通明的，电车轨道在天上开，睡觉不拉窗帘都扎眼，福利也好，我就个打工的还能给双休，真别说，每天晚上我和我老婆就商量着怎么把老家房子卖了，在这里郊区买一栋把二老接过来。”

他一口接一口的二锅头下肚，脸上的红色不知是小太阳照的还是酒意泛上来。

“后来啊，我那媳妇叫个小白脸拐跑了，也不全怨她，人家高材生还是学音乐的，穿着那白西服多板正，咱跟人家一比那就不是一个档次，我老婆本来就小我五岁，打小在村里认识也没见过这样式的男的，哭着闹着跟我离婚，我一想，随她去吧，咱北方男人的好她接不住，那是她没福分。”

王哥叹了口气。

“再见她是在停尸房，我从警察嘴里知道那男的家暴，吸毒，还贩毒，他利用我老婆贩毒，毒包裂肚子里把内脏毁了，我说那她报过警没，警察说之前报过但当时是报的家暴，证据不足只能按民事纠纷处理。我当时处理完回家一夜没睡，我就纳了闷了，她都报警了怎么不跟我打电话呢，我也没拉黑她啊，我是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我就想，哦，后来我琢磨明白了，她是没脸给我打，她觉得她对不起我，她觉得丢人。”

暴雨泼在窗户上，像胶一样层层剥离后流下。

“那天也是大暴雨，我找着那个王八蛋了，我没报警，我用螺丝刀和锤头把他的骨头一点点掘断，最后我想攮死他的时候警察来了，我被判了十二年，出来后得知的第一件事是老家被水淹了，一眨眼哪，啥都没了。”

王哥借着酒意笑了，笑的跟二锅头酒窖里的发霉的烂酒糟一样又酸又苦。

“再后来我打了点零工买了这船，在龙江里给人捞尸体挣钱，有时候也捞点别的，什么手机，戒指，找我来捞啥的都有，我说我这不是海底捞，那太小的沉底的咱捞不着。”

“一晃，四十多了，也该叫叔了，哈，是。”

“好嘞，哥”

西泽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他把腿盘在麻布地毯上背靠着柜子，面色红润，打着呼噜睡着了。

“这小子，说他是酒蒙子，这么喝不吐也是本事。”

王哥指着他面前的空酒瓶子说。

k张张嘴是想说什么，可他能说啥呢，身为丈夫他把该尽的责任都尽了，不该尽的也尽了，要是k是他也不定能做到多好。

“没事，孩子，没事，我喝多了爱聊闲，睡觉吧，我这小太阳管用着呢，再来床被咱三大老爷们搁这里凑活一下，让妮子在里面，那里面的墙是夹了保温隔层的，暖和的很。”

三人挤在狭小的铁皮木板房间里，雨太大还会有水滴下来，西泽呼噜越打越响，k用纸巾把他的鼻子堵住，呼噜声小了一点，王哥没关灯，他说蓄电池里的电够用，起夜也方便，三人就那么挤在一起，k望着小太阳出神。

不一会王哥也睡着了，琉璃将卧室门打开一道缝，正好对上k的眼睛，她又望了望西泽。

“没事，我看着他呢”

k在脑子里想着这句话但不说出来，他知道羽生琉璃可以听见。

女孩无奈的点点头，关上了门。

暴雨无休止的刮着，暗黄色的钨丝灯泡像是被雨声吓怕了不停闪烁，在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k合上了疲倦的眼皮。

“你好”

“还不打算醒来吗”

“你还真是贪睡啊”

“吵死了”

k极其不愿的睁开眼。

白色的水雾萦绕在他身旁，小屋里的挤压感全部消失了，屁股底下传来一阵凉意，他向下探手，摸到薄薄一层水，水面下是地面，地面的手感很松软，他像是坐在退潮后的沙滩上。

王哥的房子被水淹了么，他才会做出这样的梦。

“到这边来，可以吗”

空灵的女声再次传来，仿佛雾里的女孩在隔着山涧呼唤他。

“我为你开路吧”

她的声音突然俏皮起来。

雾层被拨开，k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到女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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