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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李秉说大明武运将尽84（第1页）

面对朱骥，李贤用了两个词来形容，杯弓蛇影、惊弓之鸟。杯弓蛇影用来描述文官们非常恰当，他们担心板子早晚会落到他们身上。五军都督府那边就相反，是惊弓之鸟，大多数人和陈韶一样，冒额吃饷，现在对朱骥是怕得要死。

孙继宗眼下的军务，除了把陈韶的两万多人新编出两个营来，还要和兵部一起拟定新十二营的坐营官。原来都对孙继宗大大咧咧，现在都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孙继宗的军务，好办到离谱。

孙继宗到了陈韶的营房，陈韶的人赶紧就去通报。陈韶正躺在床上休息，非要手下从两边搀着，出来见礼。陈韶拖着打烂的屁股，被人拖住，给孙继宗拱手，说：“会昌侯到来，有失远迎，恕我不能全礼。”

孙继宗本来就是老好人，见陈韶这么客气，就很不自在，双手把陈韶的手搭住，说：“老弟啊，让你受苦了！我也是没想到……早知道就……”

“哎，会昌侯哪里话，这是我咎由自取，和您没关系。快，请会昌侯进去！看茶！快！”

孙继宗坐下，陈韶不能坐，只能让人叉住双臂，站在旁边。孙继宗说：“快，躺下，躺下。”

陈韶俯卧在床上，还指挥手下，“去，把军籍名册拿来，交给会昌侯。”

孙继宗说：“不急，不急。”

“之前是我不懂事，给会昌侯添麻烦。咱也不能天天儿胡来，军务该办还得办。名册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

“好，好，好。”孙继宗接过名册，又说：“你这里应该是有两万六千多人，我抽两万人出来，编两个营。剩余六千多人，仍在你营里，由你负责操练。”孙继宗这人，就不适合掌军，皇上都已经开刀了，他还在留一手，还给陈韶留了这么多名额。

陈韶躺在床上，感恩戴德，说：“都按会昌侯说的来……我都行。”

“再有一个，我先问问你。皇上选派十二个新坐营官，你个人有没有意向？要是不想带兵，就提前告个病假，兵部那边，我也好打招呼。”

孙继宗这么一说，陈韶急得要爬起来，屁股疼地他呲牙咧嘴，说：“会昌侯，咱有一句说一句，一是一，二是二。挨板子，我咎由自取。坐营官，可不能少了我！您老跟兵部多合计合计，算我一个！”

“行！我是看平日里，大家都爱上闲差，就特意问问你。你既然有意，我就跟兵部多一嘴，顺带的事。”

“谢谢，谢谢会昌侯。”陈韶又要起身，再一次被疼地大叫。

“不谢不谢，顺带的事。你好好养伤，我还要去其他营看看。”

“来人，替我送送会昌侯。”

孙继宗又召集京营侯伯武官开会，还是同样的问题，兵部要选十二个新坐营官，他提前摸个底，了解一下大家的想法。按照制度，孙继宗在京营人事调动方面并没有太大话语权，说是会同兵部商议，实则是兵部拿名单，皇上决定，他最后只落个名义领导。以前开会，都是各说各话，各干各事，没人听孙继宗咧咧。现在，情况大不一样，敢把陈韶打一顿，一定是拿到了新皇上的“支持”。

孙继宗说：“诸位，今天召大家来，就一件事，想必大家也知道。皇上要选出十二个坐营官来，京营的操练事宜，会有一些变动。但是呢，我还是循旧例，问一问大家的想法。想图清闲，弄虚职，咱就别往前冲，把机会让给年轻人。想再拼杀几年，挣军功的，就积极一点。要是兵部拟出名单来，你再耍性子不从，就不好看。我也是为大家好，大家现在就说说吧。”

“会昌侯，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除了一些真是老到爬不动的勋臣武将，大多数人都非常积极，都要争取这个名额，都站起来，围在孙继宗的桌子前。

“哎呀，这么多人……只有十二个营，你们来这么多……”

“会昌侯，打仗带兵，咱们可不含糊！”

“都是为皇上效命，不能落后！”

孙继宗站起来，从人群中探出头来，问：“几位老哥？”那几个老将都摆手，表示不参与。孙继宗笑着坐下，说：“都站好，站好！我点一点！”这些人自觉站好，一数，竟然有三十四人之多。“三十四个！多是有点多，但都是好样儿的！”

“哈哈哈，那可不，都等着立功受勋那！”队伍里也是群情激奋。

孙继宗说：“那我就说最后一条！三十四个人，肯定不能都顾到！兵部选到的人，好好当差！兵部没有选到的人，也不要尥蹶子！也不要找我来说情，我没那个本事。也不要去兵部找事，给我，也是给大家伙丢脸！”

“不能，不能！我们可比陈韶听话！”

“哈哈哈……”

孙继宗有些尴尬，又有些惭愧，说：“别扯那些没用的！都散了，我这就找兵部商议去，大家回去等消息。兵部递了名单上去，等皇上旨意一到，大家即刻就任，军务不宜耽搁太久。”

“是，遵令！”

这种一致的“遵令”场面，以前只有在公开场合，孙继宗才会享受到。以前像这种内部会议，孙继宗只有“当猴儿”的份儿。陈韶挨一顿打，让五军都督府今非昔比，有将必尊，有令必行。

稍晚一些时间，孙继宗就召集了兵部尚书马昂、监军刘永诚前来，议定十二个坐营官的名单。但刘永诚没来，差人传话说，不属于监军职责，他要睡觉。就剩孙继宗和马昂两个人，一起商量。

孙继宗说：“刘永诚这个狗东西，一天就知道睡觉、睡觉，他这个监军，就是个摆设！”

马昂说：“会昌侯，您可别这么说！刘公公不来，才是正理！监军就是监军，如果连选人、用人都要管，那就不是监军了！选人、用人、管人，要分开！”

“他就爱偷奸耍滑，我不和他计较。马部堂，名单，你来拟！我唯你马首是瞻！”

“那不能，不能！我们兵部就是提供个参考意见，您掌军，您比兵部更熟悉京营军务，更熟悉各位将领。兵部唯您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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