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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帐前署令（第1页）

寂静的黎明中，洛仲平从深深的灵力修行状态中‘醒’了过来，只听到细碎的魇火麟马嚼吃草料沙沙声响。洛仲平走出营帐，任那黎明清凉的晨风滑过脸庞。他正欲钻回营帐，一个全身包裹在甲胄中的军将走了过来，“平王，大帅请您偏帐议事。”

“请将军带路。”洛仲平微微一怔，然后温和地对军将说。“虎帅这么早就已视事了？”

“平常可能还要早一些，平王这边请。”军将将洛仲平带到一种偌大的军帐，里面灯火通明，数张长长的案桌上，摆着由灵泥制成的山河原岭的造型。曾在军中任事的洛仲平知道，这是舆盘，翠寒军中有一传统，军伍每至一处，便会遍撒侦骑，堪舆地形地貌，是故营帐树起之时，舆盘便也制作好了。因承平日久，寒幽原上的军伍把这速制舆盘的传统丢得差不多了，而让人吃惊的是，久在南陆的南离军团依然谨守这一习惯。洛仲平放眼望去，只见舆盘上的地态形貌极为逼真，仿佛就是将此间山水微缩在案桌之上。

“平王来了，你先找地方坐下，老夫先把这些弄好后再与你说话。”一身赤红战袍的林虎此时已脱掉护臂，一手拿着细细地刻刀，一手拿着灵泥，在舆盘上做着细微的修改。

洛仲平回应了一声，便安静地站在案桌旁等待着。半盏茶后，林虎弄好舆盘，洗了洗手，便招呼洛仲平在跟前坐下。

“平王昨夜休息得可好，这里行伍粗糙，军帐简陋，不比高宅大院。如有怠慢，平王勿怪啊。”林虎呵呵说着，拿起一块麦饼吃了起来，“平王应也没有用过早膳吧，这麦饼是军中的标配，我们早膳都用它。你要不也用点。”

“好的，谢过虎帅。”洛仲平接过麦饼，也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虎帅，您是长辈，喊我仲平就好。有幸受您教诲，仲平荣幸之至。”

“那好啊，我们行伍之人都是粗人，不喜欢那些兜兜转转的东西。我打一见到你就倍感亲切，托个大，我就直呼你仲平了。”林虎颇为高兴，“仲平啊，你随林叔来看看，这是林叔刚制作的舆盘。”

“好的，虎帅。”洛仲平应着，来到舆盘前。

“还喊什么虎帅，喊林叔。原本按姻亲，我是你姨父，咱不论那个，你就喊我林叔。”林虎拽着洛仲平的手，绕着案桌转到了一个巨大的地隙天坑的舆盘前。

“仲平啊，这就是那个马脸天坑。”林虎指了指天坑，“这马脸天坑如民间驮马的马脸，一头宽，一头窄，宽处二百余里，窄处一百余里，马嘴至马耳间有二百五十里。此间原住民曾有下此天坑的，称此天坑地底距地面千余丈，是故，只正午时分，日曜方能照耀地底。除正午两个时辰天坑能见日光外，其他时候均云雾缭绕。今已探得马脸天坑只有三处可以上下，一处西北，一处西南，一处正东。正东这处就是我们孟岭对着的这条。”

“这天坑确实骇人，林叔你这是又要派哨探下探天坑？”洛仲平仔细地盯着舆盘，“马脸天坑云雾缭绕，下去探查确实颇为不便。”

“仲平，实不瞒你说，林叔我昨夜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解决此处难题的办法。”林虎指了指舆盘，并沿马脸天坑马耳处朝西指了指。

“玛瑙河？林叔该不是想引玛瑙河倒灌马脸天坑？”

“不是倒灌，马脸天坑向西六百余里玛瑙河的六门矶，六门矶地势较此处高，只需从六门矶凿一灵渠，不出五日，玛瑙河水便可到马脸天坑。那时马脸天坑就是马脸湖了。”林虎敲了敲舆盘，“如此以来，不废一兵一卒便可彻底解决南陆的祸乱根源，林叔思之，喜不自禁。”

“只是林叔，地隙天坑里的乱民说到底也是翠寒的子民，如此以来未免有荼毒生灵之嫌？”洛仲平指了指天坑，“何况林南等诸多哨探将士还在天坑地底，如此一来必将将他们全都葬送。”

“成大事不拘小节，至于林南他们”林虎转过背去，“就，就当他们已经为国尽忠了。”

“虎帅，此策万万不可。”洛仲平单膝跪地，“圣人常言，居高位者当有好生之德，望虎帅三思。”

“迂腐，想不到你平王竟然如此这般妇人之仁。算我看走眼了，请你出去吧！”林虎一拍桌案，“此地乃南离军团的军情大帐。”

“仲平愿下天坑一探，前往说服乱民来降。望虎帅特准！”洛仲平跪地抱拳请命。

“胡闹，你非南离军团中人，如何能在南离军团阵前请命。”林虎怒目直视洛仲平。

“我乃翠寒子民，实不愿见此惨境发生，愿前往一试。洛仲平愿军前立状。”

“立军令状？当真？”

“当真！”

“看你平王面上，我准你一试，限期三日，三日未归，我将引水灌之。”

“洛仲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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