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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芒夏更光明的明天（第1页）

一艘运输型空艇送来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家具，床铺，生活物品，一样不少。两艘二级战斗空艇现在完全能够正常运转。安德奈估计又跟总部要了人，二月十日，四艘四级战斗空艇和一艘补给空艇赶了过来。寒冬游骑兵能调度给他的只有这些，但安德奈还是非常失望，在他的计划里本来应该有十五艘战斗空艇物资护航。这下他的指挥必须相当谨慎，因为任何推演都表明他的兵马只会越打越少。但是他在索尔修国会哭穷、洛利教廷卖惨弄来的魔导防空护盾好歹是被搭起来了，西境列强的态度是：有钱的话能源石管够，机器管够，教官是一个也不会来。

安德奈又不得不向水银号求援，艾特里恩·柯特副长一口答应给他培训人手。这个护盾系统由四台能够移动、刻有魔导回路的机器构成，它事实上并不是可以触碰的护盾，而是侦测和打击装置。在被开启之后，它能自行识别敌我目标，形成一个防空弹幕。而且，全程无需魔法师操作。这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但它的识别和打击都并不精准，经常变成欢迎敌人的“烟花”。艾特里恩的培训目的就是尽量提高护盾打击的准确度。二月二十日，他总算带出了第一批打得还能看的学员。

艾特里恩很少抱怨别人，但是在结课之后，他向罗维德抱怨道：“这可真是要我老命了。”

罗维德正在带领水银号紧张地备战。除了不轻易动用的圣达拉娜主炮，她的每门炮塔现在都要在演习中扮演“敌军火力”，罗维德便借此训练炮手。在去年，水银号的炮火精度还很差，但是被罗维德接管了半年后，她的战斗力肉眼可见地提高了。另一个需要练习的是空艇驾驶，由简妮丝带领的舰载机联队扮演“湖匪”进行袭击，或者新调来的战斗空艇扮演“敌军”。去年，在遭遇西赫洛空艇攻击的时候，水银躲闪不及，是艾特里恩开了护盾才挡住了对方的轰击。那次艾特里恩和他的金属魔杖都承受了不小的伤害，由此，他、罗维德和布斯莱特一致决定要好好训练水银号的驾驶员们。现在，她已经能熟练地做出规避动作了。

这些日子里，一边是每天都进行的射击、炮击和鱼雷演习，一边是以亚卡文为首的舰上后勤不停地收拾演习后的残局。光是处理炮弹就花了很长时间。之前，因为需要节约弹药，水银号都是放艾特里恩投影的炮弹。现在，安德奈调来了相当充足的弹药，水银号终于可以实弹演习了——除了亚卡文和他手下的艇员之外，所有人都十分兴奋。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了。每一天，或者说每一个钟点，水银号的全体艇员都在忙碌着。高级艇员的脾气暴躁了许多，见到有人不值班而在到处闲逛，一向好脾气的玛丽莎也会立即板起脸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擦一擦装甲的水印呢？”欧温德、丹森特和索尔丁这类年纪更大、资历更老的，则二话不说便下了命令，要艇员们赶紧跑步去做某些事情。抱怨自然是会抱怨的，可是除了抱怨又不能倒出更多苦水来，因为高级艇员们也压根儿没闲着。经常能看到布斯莱特抱着一大堆文件匆匆走着，或者艾特里恩捏着魔杖、披着黑斗篷飞快地跑过走廊。在他跑起来的时候，黑袍在半空中翻滚，活像一只大鳐鱼……

战争也在持续进行着。在对峙了二十多天之后，西赫洛和东赫洛再一次交火，西赫洛人又占据了上风，东赫洛的补给线被掐断了，首都希斯再次陷入危急。北方邦联联军为了他们的粮食不顾一切地攻击了西赫洛军，然而联军统帅斯米塔大公的军队败退了——即使他亲自赶到了战场。他对上了阿尔尼派去支援的一位优秀将军，和西赫洛首相一样名叫伊里亚奇。此役结束后，伊里亚奇得到的威望也不逊于首相大人。

大胜之后，伊里亚奇决心乘胜追击斯米塔大公的部队。他们在二月依然寒冷的雪原上追赶了一个星期，最后把斯米塔大公和他所剩无几的追随者包围在一处中古世纪的城堡里。四个白魔法师为解除城堡的诅咒，整日在城下念咒语，场面精彩又尴尬。现在，可怜的斯米塔大公依然被困在堡垒中，他的粮食目前还能勉强支撑，但谁也说不好此后会怎样。而且，北方邦联似乎也没有达成派兵援救他的决定，斯米塔的一支雇佣兵更是按兵不动，甚至还谈起了条件。大公的两个元帅正率军前去解围，斯米塔公国的守备现在极为空虚，只好由唐茨克派兵顶岗。

阿尔尼这边也派出军队推进了埃卡的领土。正如罗维德所料，埃卡的军队在阿尔尼有着新式装备和训练的大军面前，不堪一击。二月十八日，埃卡国王离开王宫，见东赫洛自身难保，往东走不成，他准备逃往西境国家卫士敦。阿尔尼随即宣布会攻击所有收容埃卡王室成员的国家。但是王室的豪华空艇仍旧落在了卫士敦首都尤恩法戈。国王宣布政府运转由首相负责，埃卡军队则拒绝向阿尔尼投降。阿尔尼女王，谢尔波芙三世，为此签署了一道残酷的“格杀勿论”的命令，几百年的世仇立即转化为杀戮。目前，根据《每日时报》《莱德瑞亚邮报》和索尔修国家广播公司的统计，战线上冲突双方的死亡人数已经接近2000人。而且，此时阿尔尼只向北推进到埃卡国土的四分之一。

阿尔尼南方的两个国家——加林斯和纳里尔立即签署了共同防卫协定，这两个国家都不是强国，加林斯有一点能源石资源，纳里尔只靠出口煤炭和石油赚钱。它们只好抱团并紧张地关注着阿尔尼人的动向。

作为和东、西赫洛都接壤的国家，埃米林也紧张地把军队顶在了边境上，还和北方邦联举行了一场联合军事演习。他们向东大陆国家塔迭什又购买了一批设备，只为埃拉塔能源公司尽快建成。为安全起见，埃米林主动提出撤走援建的塔迭什人员。有个撤离的专家在接受采访时说道：“那些埃米林人是认真起来了！他们实在害怕因为自己灭国，让我们困在西大陆出不去。”这句话被《每日时报》以大字号登载在时政版块上，西境百姓纷纷认为埃米林有危险，带起了一波抢购风潮。一开始仅仅是进口货和奢侈品，后来，就连面粉、食糖都被哄抢而空。

入夜的时候，罗维德为这件事特地把几个高级军官叫过去开了个小会。

“上一批次只有一艘货运艇进去了，第二批还堵在路上，而第三批次根本买不到啊！”驾驶台上，玛丽莎看着报表，苦恼地说。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OIA针对我们的阴谋……”布斯莱特也皱紧了眉头。

“哪有那么多阴谋，别忘了，这是在打仗。”罗维德摆了摆手，“第二批物资能不能运出来？”

“十艘货运空艇，其中‘圣安铎’号和‘生生不息’号配有冲角。她们都是魔导发动机驱动的，能够运更多货物。剩下八艘是烧油，负责运送重量较轻的物资。”布斯莱特流利地汇报说。

“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堵在码头吗？”罗维德又问道。

“是的。那两艘二级空艇接到的命令也是待命。”玛丽莎补充说。

“有可能走加林斯、纳里尔的路线，然后从埃米林境内过去吗？”航空官约根·欧顿南突然问道。

“恐怕不行。”艾特里恩平静地说。

“走加林斯，就得路过贝尔瓦索地区。我们上一次与加林斯协商开辟能源绿色通道时……贝尔瓦索人刺杀了我们的执政官。”布斯莱特看到艾特里恩无意解释，便补上了他没说的话。

约根·纳夫-欧顿南的母亲是海因兹贵族，父亲是入赘过去的埃米林人。他因为出生在埃米林的领土上，才有了埃米林国籍。约根自己也在海外长大，学校里根本不提这件事，父母也没讲过五十多年前那次刺杀事件，还有国葬上几乎铺天盖地的白玫瑰花。

“锡杜瓦河从默海流出，纵贯波利萨里齐半岛……它足够宽。”约根指着地图，还是不死心地问，“用水运，从这条河出海，从海上绕到埃米林不行吗？”

“这是个好建议。但是，我想彼拉格斯、荣兰和戈契尼三国大概不会同意。彼拉格斯五年前还与阿尔尼结盟：阿尔尼承认彼拉格斯在半岛的霸权。”艾特里恩又一次泼了盆冷水，“荣兰和戈契尼现在是它事实上的傀儡国。我估计阿尔尼动手后不久，它就要吞并这两个国家了。甚至是……整个波里萨利齐半岛。”

“啊，那边的人动起手是真狠。”约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有个女声喊了一句报告，又传来一阵敲门声。艾特里恩去开了门，是奥莉妮亚·戈尔迪。她看到驾驶台上几双眼睛都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敬了个礼，才开始说话。

“莱宁司令派辛达前来通报，辛达记不住路，由我转交他的亲笔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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