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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程苋秋逃了会议去取了u盘。打开里面一看,才发现了许许多多的文件。她不敢想象池砚居然收集了这么多。她全部打印出来后装入文件袋。她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罗泽雨和韩律师赶了过来。“去法院吗?”程苋秋不太懂这个流程。韩律师点点头。
于是一下午,程苋秋都在法院跟着罗泽雨和韩律师处理着案子的事情。五点半法院下班后,三个人才从法院出来。“放心吧。这次肯定能翻案的。”韩律师安慰着大家。“谢谢韩律师。麻烦你了。”程苋秋感谢道。
律师走后,罗泽雨买了瓶可乐给程苋秋。“别紧张。这次不会被驳回了。”“嗯。谢谢。”罗泽雨本想和她去吃饭,结果看到她正低头给别人发消息。“我得先走了。罗泽雨你也回去吧!等翻案了,我和池砚请你吃饭啊!”
于是罗泽雨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
等程苋秋赶到餐厅的时候,温哲玺已经点好餐了。
“抱歉。我刚去处理池砚的事情。”程苋秋放下包说道。“你看起来很累。”温哲玺注意到她手里的那瓶可乐。
“没事。我习惯了。”服务员上好菜后,温哲玺给她夹了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你啊。和我说说你高中的事吧。我其实一直很想问的。但是怕你不想提,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问。”
“我的高中?对哦。我好像没怎么跟你提过。其实就是很普通的经历了。我其实初中的时候成绩很普通,只是因为和池砚约定考一中,我才努力起来的。一中嘛,又是我们长绪最好的高中。分数很高,很难考。那时我很走运,我差不多是踩着一中的录取分数线进去的。
高一上学期军训的时候,我认识了廖涵。她是我们班的大美女,成绩也很优秀。我只是因为军训服的尺码不合适,和廖涵换了,我俩才熟悉起来的。会不会讲的太啰嗦了?”程苋秋觉得自己讲话有点像在唠叨。
温哲玺笑了笑,“没有。我喜欢听你讲细致点。这样就好像,我参与了你的高中一般。”
“军训的时候,我认识了洛水和清绾。洛水和清绾是从小就认识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跟她们两个很投缘。所以就自然而然和她们成为了好朋友。哦对了。池砚当时还是我的同桌。那时我们的生活很简单,就是上课,写作业,体艺活动。期末的时候,我们要准备文理分科。我其实一开始想选理科的。因为我知道池砚会选理科。但是我努力过,我的理科成绩就是上不去。
那时,是沈峪给了我建议。沈峪,你知道吧。就是我现在的上司。他是我的前辈,给了我很多有用的建议。是他建议我坚持自己,选文科,走美术生这条路的。沈峪有的时候,就像我人生中的指路人,他对我很重要。如果不是他,或许就没有现在这样的我。后来如你所见,我成为了美术生,选了文科。
洛水和夏兹荣都是理科生,因为他们选了体育。从此,我们这一群人就分道扬镳了。廖涵和池砚在一个班级。那时,其实大家都在传廖涵和池砚的绯闻。说实在话,其实我那时很自卑,所以总是时不时跟池砚吵架。因为我进了文科班,所以认识林央。我和林央做了快两年的同桌。我和林央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池砚也经常因为林央的事情和我吵架。那一段时间,我和池砚的关系很僵硬,很冷淡。后面我拒绝了林央。但很意外的是,我和林央还是朋友。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的和廖涵走的很近,我想可能他们两个人更合适吧,他们更像生生相惜。
高二结束的夏天。我出发去集训。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池砚。那次,我们都以为还会再见,所以没有很郑重地告别。集训的日子,我每天都很焦虑,觉得自己画的很差劲。一度丧失信心。本来和池砚约定一起去北京的。但我私自逃跑了。我选了国美。而且没有告诉他。
我是集训回来才得知池砚已经走了的消息的。当时所有人都瞒着我,因为怕影响我考试的发挥。我回学校后就闷头学习,感觉只要把自己埋在学习中似乎就不会去伤心了。高考后,我带着一种奇怪而矛盾的心理。我想忘记他,但又期待他。所以正是在这种矛盾中,我对你的态度才很不好。真的很抱歉。我把对池砚的情绪发泄到你的身上了。这对你很不公平。”程苋秋道歉着。
温哲玺与她碰杯,抿了口饮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用道歉。不过当时我确实觉得你很奇怪,所以反而想多了解你一点。怎么说呢?也算一种缘分吧。不然我可能也不会和你认识。”
“也是。当时我把你认成了池砚。现在想想真的很尴尬。”程苋秋捂着脸说道。
“感觉你的高中生活蛮有趣的。这样一看,我的高中生活简直是枯燥无比了。”温哲玺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活,画画是他的情绪发泄口,是他的好伙伴,是他的日记本。
他的身边既没有像沈峪这样的指路人,没有人告诉他,他该如何为自己的人生,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他一个人做了所有的关于自己人生的决定,父母的缺席,似乎让他成长得更快,成熟得更快。他的身边也没有像洛水、清绾这样的知心朋友。他是班里最孤独的人,他永远在低头学习,有同学约他玩,他却要学习、兼职。所以久而久之,同学们都疏远了他。他的身边也没有像池砚这样的一同成长的人。见证他成长的,只有他自己。
池砚曾经说自己像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别人幸福的生活。而他温哲玺曾经何尝不也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呢?程苋秋拥有他羡慕的一切。所以他才那样渴望地想要靠近她,想要和她做朋友,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因为认识了程苋秋,于是收获了很多她的朋友。他才知道,原来有朋友是这样热闹的一件事情,原来吃饭可以不用自己一个人。原来有烦恼的时候是可以和别人倾诉的。原来开心的时候大家都会替自己开心。原来一起出去旅游是这样愉快的事情……
他何其幸运,遇到程苋秋。他从来不后悔亲手松开了她,因为程苋秋,他获得了许多曾经不曾拥有的东西。人人都说温哲玺改变了程苋秋,但只有温哲玺自己知道,是程苋秋改变了他。
他听着程苋秋的高中故事,却在想,要是她的故事里,能有一个程苋秋不曾注意的很小的角色的话,该有多好,这样他或许就可以把自己代入到这个角色当中。要是能早点遇到她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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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回忆里,有我。该多好。
我像在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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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能和她做朋友,他已经知足了。他向来对别人的要求不高,因为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了过高的期待和要求,那最终受伤的人只会是自己。这是他向来的为人处世的原则之一。
吃完饭后,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夜晚的北京街道上,吹着夜晚的习习凉风,“好像大学的时候,我们上完晚课后一起走回宿舍的样子。”温哲玺双手插兜说道。
“是啊。真怀念啊。找个时候,我们回国美看看吧。”程苋秋的发丝在微风中凌乱着,挡住了她的视线。但温哲玺知道,这发丝挡住的是一双充满力量和光芒的眸子。那双能够给予他力量的眸子。
“行啊。一定!拉钩!”温哲玺伸出手指,与她拉钩。程苋秋伸出小拇指与他拉钩。小孩子的拉钩放在大人身上也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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