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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不仁（第2页）

刹那间，许缘眼瞳微微收缩，感知中从四面八方垂落散来的灼热炁息在他眼中突然愈发明晰。

一丝丝极其微小，以至于从身畔散落而下的日精之炁都被他注意到。

再次鼓气长吸，山尖云雾倏然翻涌起来。

连已经朝下落去的日精之炁都再次被卷回山顶。

在肉眼瞧不见的云雾之间，一缕缕灼热的日精之炁犹如倦鸟归巢，竟是全部朝着那赤铜人面蜂拥而去。

许缘也是毫不客气地来者不拒，全部吞入腹中，半点不留。

······

稍矮山峰之顶，群兽正眼睁睁地盯着东天之上露出大半身形的金乌，略生灵智的眼瞳内生出一丝疑惑之感。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日精之炁虽然数山顶最浓郁，但是稍矮的峰顶也能分到一部分，哪里像今天这样，等了许久连个屁都没等到。

它们都是无意间吞食了浓郁炁息开了灵智的野兽禽鸟，虽然灵智不算很深，至多相当于凡人八九岁幼童的水准。

它们察觉到往日的经验不起作用，用躁动不安的目光朝着最高峰望去，但也仅仅是止步于此了。

那头庞然大物还待在山顶，它们虽然渴望吞吐日精之炁，但是比较起性命来，它们还是不约而同地望而却步。

正踌躇不定之际，金乌已经展露出全貌，炽盛阳光从青天之上照射而下，透过层层叠叠的云海，驱散山尖水汽滋生的雾气。

盘踞在远处山顶的赤色庞然大物缓缓打了个哈切，将最后一口灼热日精咽下，咂了咂嘴。

双瞳内烛火跳跃，侧头朝稍矮的山峰看来。

那视线好似跨越了近千丈之遥，居高临下地落在匍匐在石块下林荫里草丛中的一头头开智兽类之上。

在它们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群兽抑制不住地生出一种想要逃窜离开的恐惧感，许缘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如洗碧空，是他将这一带垂落而来的日精之炁独自包圆，导致余下的开灵群兽连残羹冷炙也分不上么？

四舍五入算起来，自己这是断了它们的修行之路。

不过许缘哪怕换一个地方吞吐日月精炁，对于其余地方的生灵而言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换一批生灵霍霍而已。

许缘也不可能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生灵而减缓自身的修行进度。

他连自己都顾不上，山中开智群兽要么改换道路，要么搬迁离开此山，但许缘绝不会大发慈悲给它们第三条路。

无他，在这方天地，仁慈并不是值得称颂的品德。

尤其是在精怪妖魅之间。

况且，仁慈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垂帘，而许缘自问还远远算不上强者。

许缘从山巅蜿蜒而下，穿梭于山石崖壁之间，犹如一发穿云破雾的箭矢，寻常肉眼难以捕捉踪迹。

回头望一眼高耸入云的山尖，这大概就是这山峦最灵秀之处。

承日精接月华，汇聚山水之灵秀于一峰。

若非这山尖没什么遮挡，许缘倒是不介意一直待在山顶，甚至长久居住。

等到夜幕降临，许缘还会前来，将第一拨月华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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