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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清露望着那边,感叹道:“好漂亮。”
&esp;&esp;云姝嗯了一声,淡淡道:“老教主常在这里打坐、修炼,有时候倦了就在那边休息。他吃了丹药身体燥热,就让人在周围挖了个池子,有水气滋润才能睡着。”
&esp;&esp;地上铺着竹席,她们跪坐在一张矮桌跟前。云姝道:“你要服侍教主,就得记得他的喜好。他每天寅时正刻起床,你要提前一盏茶的功夫醒过来,给他打水洗漱,然后给他梳头、更衣。小厨房做了饭,有人会送过来。你服侍他吃饭,吃完了饭有人收拾。他要你跟着你就跟着,他没吩咐你就留下来收拾寝殿。一般他会先去练武场练一个时辰的剑,辰时回书房处理事务。莲华殿这边有静室,教主有时候也会来这里闭关。”
&esp;&esp;李清露虽然没太把他当回事,但这里的每个人都把他奉若神明。李清露认真听着,尽量记着她的话。
&esp;&esp;“教主爱喝君山银针和茉莉香片,茶水要放到七分烫再入口。一天吃两顿饭,口味偏清淡。香料不喜欢太浓烈的味道,你会制香不会?”
&esp;&esp;玉虚观虽然不富裕,却要烧香拜神,日常也要做一些清净的香丸熏衣,她对于香道还是有所了解的。她道:“我会一点。”
&esp;&esp;云姝给了她一个小香炉和一本香谱,又拉开矮几下面的抽屉,里头盛着广藿香、梅花冰片、沉香、檀香、龙涎香等各种香料,又有蔷薇露、蜡梅露,还有一个个巴掌大的小坛子,里头装着已经制好了的香丸。云姝道:“教主最喜欢红袖篆和傍琴台这两种香。这几坛都是制好了的,你照着书学一学。”
&esp;&esp;李清露打开一个坛子,取出一颗香丸,感觉香气沁人心脾,又不至于太过浓烈,确实是徐怀山身上的气味。
&esp;&esp;云姝说完了这些,似乎有些犹豫。她放低了声音道:“你见过……他另外一个样子么?”
&esp;&esp;李清露意识到她说的是钟玉络出现时的模样,这里的人应该都见过他的另外一面了。她平静道:“见过,她还请我吃过饭。”
&esp;&esp;云姝松了口气,看李清露的反应已经接受了这件事,要不然解释起来也很不容易。她道:“咱们教主跟钟教主情同姐弟,因为她过世的事过度哀伤,精神出了点问题,有时候会表现得像钟教主一般。你要是遇上了这种情况也不必惊慌,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像服侍教主一样就行了。”
&esp;&esp;她又道:“既然是女子,她若要穿裙子、梳妆打扮,你也不必太大惊小怪。钟教主的喜好跟徐教主不太一样,她爱吃辣,喜欢喝单丛茶,每天卯时初刻才会起,亥时之后睡下。她爱穿红色的衣裳,香料不耐烦陈厚的气息,喜欢鲜花和瓜果的甜香味……”
&esp;&esp;他一个人的体内住了两个人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一个会出现。李清露只好又把钟玉络的喜好听了一遍,默默记在心里,感觉一个明烈张扬,一个沉静内敛,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esp;&esp;云姝讲完了要注意的事,亲自带了她几天。李清露从前在道观里就经常洒扫、制香、帮师父缝缝补补,收拾东西干净整齐。云姝对她很满意,觉得这丫头伶俐勤快,又温柔体贴,不用费劲教就都会了。
&esp;&esp;这天傍晚,她把李清露叫到了云山殿外,道:“你学的差不多了。从今天晚上起,就去服侍教主吧。”
&esp;&esp;李清露有点惴惴不安,云姝把一套男人的衣裳交给她,道:“教主在里头沐浴,你去帮他更衣。”
&esp;&esp;李清露手一哆嗦,差点把衣裳掉在地上。她虽然做好了给他梳头打扫铺床叠被的准备,可一上来就伺候他洗澡换衣裳,这也太过了吧?
&esp;&esp;她犹豫了一下,云姝催促道:“进去吧,教主快洗完了。”
&esp;&esp;李清露无计可施,只能把心一横,迈步走了进去。
&esp;&esp;浴池在云山殿深处,一道透明的水晶帘跟寝殿隔开来。
&esp;&esp;池子是汉白玉砌成的,热腾腾的水气弥漫出来,云遮雾罩的。李清露捧着衣服走过去,心中忐忑不安的,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一旁的兽头香炉向外吐出白烟,跟水汽交融在一起。到处都若隐若现的,她就算想看也看不清楚。
&esp;&esp;徐怀山泡在池子里,背对着这边。他双臂搭在池子边缘,胳膊的线条微微起伏,背肌结实,脊椎沟延伸向下,浑身透着一股力量感。
&esp;&esp;李清露站在一旁,也不敢乱走动。徐怀山瞥见了她,哗啦一声朝这边转过来。李清露吓得连忙闭上了眼,道:“你干什么。”
&esp;&esp;徐怀山趴在池子边缘,抬眼看着她。她越慌张,他的心情越是愉快。他嘴角微微一扬,道:“没规矩,云姝教了你这几天,还没把你教会吗?见了本座该说什么?”
&esp;&esp;李清露不想连累云姝姐,只好忍耐着道:“教主……婢子来伺候你……沐浴更衣。”
&esp;&esp;徐怀山这才满意了,往池子边一靠,道:“等着吧,本座还没泡够呢。”
&esp;&esp;李清露不敢催促他,只好站在旁边,像雕塑一样眼观鼻鼻观心。她心中安慰自己,侍女都是这样,我是来干活还债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esp;&esp;虽然如此,她心里也清楚,头一次来就让自己伺候他洗澡,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esp;&esp;他脸皮厚,自己却十分难为情。若是能从他这里分到一两成厚脸皮的功夫,她做人也不必这么吃亏了。
&esp;&esp;徐怀山见她浑身紧绷着,好像十分紧张。他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esp;&esp;李清露想自己毕竟是欠了他的人情,也不能总是跟他对着干,道:“教主放心……我会好生帮你料理生活的。”
&esp;&esp;徐怀山笑了,道:“不用怕,只要你好生伺候本座,没人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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