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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耿成旭凄凄然：&ldo;大人，我的妹妹为了您已经死了，你如今连我也不放过吗。&rdo;

&ldo;不是不放过，是物尽其用。你去边关，再难有出头之日。你家里现今……只剩一个老母和一个不满两岁的小儿，他们能跋山涉水去边关吗，去到那里，你能保证一介罪臣之身，护得住他们吗。只要你肯帮我省点事，把一切罪责背了，念在你忠心的份上，我答应保你母亲和弟弟下半生衣食无忧，你若不信我，我这就叫账房取一千两白银来，给你娘送去。&rdo;

&ldo;小墨，娘，&rdo;耿成旭潸然滴泪，屈膝跪下，面如死灰：&ldo;罪臣杀了贺家十九口，罄竹难书，拜别大人。以后我娘和弟弟，就托付给大人你了。&rdo;

&ldo;嗯，你且去自行认罪吧，早点把这桩事了了。&rdo;

证据尚在审核流程，各大人正权衡耿成旭背后的势力时，令人再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峰回路转的发生了。耿成旭去了顺天府，当堂摘下乌纱，称自己逃避守丧，禽兽不如，今大彻大悟，自述罪行，愿以死抵罪。

跟着耿成旭被收监，自然不能让他凭几句话就处死，按规章来，还需让他写下罪状，一一画押，再经审批等等复杂程序。

耿成旭身处天字号监牢时，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来探望他了。

裴言昭支开了狱卒，独步到铁槛前，四顾安静的环境：&ldo;不错，不愧是天字号牢房，耿大人独占这一层，舒服、宽敞。&rdo;

讽刺意味满满，耿成旭满不在意的呵了声：&ldo;裴言昭，你不就因为我妹妹杀了谢照岚特意来挖讽我吗。我已是个将死之人，一无所有，你想怎么折磨我，言语上侮辱我，我都无所谓。&rdo;

裴言昭正起神色：&ldo;是，我来看你笑话，我不仅要笑你，还要问出窦邯指使你干的所有恶行，罗列罪证。纸笔我带来了。&rdo;他背后的手一扬，攥着一卷空空待填的简牍。

耿成旭防他在周围布了探子，哈哈装痴：&ldo;你疯了吧，我跟窦尚书有什么关系。&rdo;

&ldo;没关系，干嘛替他背罪，值得吗。&rdo;裴言昭未急于将纸笔丢进去，掩回身后。

耿成旭否认：&ldo;背罪？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rdo;

&ldo;不值得，&rdo;裴言昭兀自接话，透过栏缝睥睨角落里的人，一字一字道：&ldo;他把你全家都杀了，你还为他受过卖命，蠢货。&rdo;

耿成旭噌的睁开死灰般的眼睛，箭步奔到铁槛前，厉声凄吼：&ldo;无耻之徒，想离间我和尚书，以为我会信你吗。&rdo;

裴言昭结合自己所察，比旁人更清楚细枝末节，他直言剖析：&ldo;你想想，窦邯不愿让你离京，想出瞒天过海这等计策，杀光所有知情人。这其中的知情人也包括你的母亲。我的人亲眼看到窦邯派去的人杀了她，而看你替窦邯赴死的大义凛然的蠢样，还被他蒙在鼓里吧。&rdo;

耿成旭猛然摇头，束发披散，状若癫狂：&ldo;不可能，尚书不会这样待我，他不会这么狠心，他怎么能，啊‐‐&rdo;

&ldo;你罪已经认了，再无翻盘的机会。不妨托人把他找来，亲自问问他。想必他不会把一个死人放在眼里，对你说谎的。&rdo;

耿成旭已是泪流纵横，神情激愤：&ldo;你又在这冲什么告诉我实情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杀人，你眼睁睁看他杀，他的人亲眼所见，也不救我娘，你算什么垃圾！窦邯如果是凶手，你也是帮凶！即使窦邯真的那样做，那也是我跟他的恩怨，你休想我会对你透露半个字，哈哈哈哈。&rdo;

&ldo;我派去的人是哨骑，人多不便，在对方杀人越货时插不了手。再者，你是我的仇人，我为何要帮你？你现在不肯吐露没关系，等你问了窦邯真相，我会再来一趟，那时你必定会书写出我想要的证词。&rdo;

故而裴言昭一直未将纸笔掷进去。他信誓旦旦的道完后，并不再强行逼问，悠然离监。

这使得耿成旭有一种受人操控的恐惧，明明丞相那些恶行，即使他交给别人，也不可能去信一个和他有仇的人。按下纷乱的思绪，耿成旭叫来狱卒，去向窦邯传达，他要求见面。

又一个傍晚，裴言昭在得知了窦邯来过后，再度亲临监牢。

耿成旭形削骨瘦，宛若脱了一层皮，窝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人影，轻微启唇：&ldo;呵呵，你不用来撬我话了。窦邯，你，都不是好人。我什么仇都不想报了，只想下去陪小墨和爹娘。&rdo;

裴言昭将简牍笔墨放进里面，嘴角勾起：&ldo;你弟弟被你母亲牢抱在怀中，没有被杀死，落到了我手上。&rdo;

他抬手，一条金链缠在他手指上，自下悬挂一枚精致的小金锁，光泽闪闪。

第56章

耿成旭为隐瞒父亲逝世从而牵涉出的杀人一案尘埃落定后，由于他寥寥亲人皆不知去向，一个人倒死得利落，为平贺家怨怒，没有推迟到秋后问斩，且他无朝中同袍求情，判定罪证画押后，即刻伏诛问斩。

空悬的刑部尚书一位由侍郎文熹顶替，另一个较大变数是，一直在司务位置趑趄不前的宋韬，鱼跃到了侍郎一位。因有贺家人指证，他将五军营腰牌交给通政使，通政使再转交给宋韬，宋韬以防有变，叫人带出罪证藏起来，待他查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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