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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老头老太,还要伺候混迹其中的森泽航,简直没天理。
中午,工作人员推着餐车来放饭,有些老人牙齿嚼不了,得用食物研磨机打碎了喂给他们吃,森泽航和沛城没有用武之地,一人领了一个餐盘——两荤一素一汤,清淡但营养。
“我刚问过那个联系人姐姐了,她说下午用不着我们,吃完饭就可以走了。”森泽航说,“不过他们这里长期需要志愿者,以后有空的时候还可以来,她可以帮我们签实践报告。”
“好啊,但是……”沛诚说,“你不把刚赢人家老头的钱还回去?下次还敢来?”
森泽航乐得不行:“我就赢了这点儿,等下陪你逛街用的。”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还有几个钢镚儿,“我这是给他们动力,为了下次战胜我,这一周他们需要刻苦练习。”
“拿来。”沛诚把那些还认不太明白的纸币抚平、按面额大小叠好,数了数道:“一共十五块八,折合人民币七十块钱,挺好,今天下午就指望你了。”
话虽这么说,沛诚到市区后还是取了些钱,毕竟这时候的新加坡不比国内,手机移动支付随处可见,只是当他看清自己卡里的余额时,毫无防备地惊呆了。
他来回数了好几遍零的数量仍不可置信——这是一个家庭给外出小孩上学的零花钱??而且他吃住都在学校,是要给学校投资什么科研设备吗?
“怎么了?”森泽航本来背对他站着,跟个警卫员似的,听他半天没动静转过侧脸来问,“取不出来了?”
“没,咳咳,没有,”沛诚声音都劈叉了,赶紧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还有挺多呢。”
他贼眉鼠眼地看了一圈街上,生怕被第三人发现他身怀巨款。
“哦,我以为你又乱买东西,被叔叔罚了呢。”森泽航说,“我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你连驾照都没有,跑去提了一辆保时捷,给叔叔气坏了。”
闻言,沛诚脑袋上的感叹号和问号都要掉出来了,他甚至不知该从哪个角度吐槽这件事的好,不管是有钱买保时捷的初中生,还是给一个初中生够买保时捷钱的家长!
“说起来,你生日快要到了吧,想要什么?”森泽航又问。
沛诚脑子里过了一圈,依稀记得“岳望锡”的生日是一月份,还有将近两个月呢,转念一想,他不确定地问:“你生日不是更早,下个月?”
“嗯。”森泽航转过来,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下个月我就和你一样大了。”
沛诚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两人虽然是同年,但一个人生在年初、一人生在年尾,其实差了一岁。他随即又意识到——所以面前的这个森泽航实岁才十五吗?
“二十三号,平安夜前一天。”森泽航说。
“哦,你假意关心我的生日,其实是想提醒我给你准备礼物是吧。”沛诚面无表情道,“你这人心机怎么这么重。”
“什么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森泽航伸手勾过他脖子,“钱取好了?走咯,逛街去咯!”
我错了
沛诚十分不适应自己新的资产情况以及消费水平,被森泽航带进去的所有店里的所有东西都价格高昂得令人发指,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件破t恤要四位数,更买不下手,看见什么都说太贵了。
资本主义是何等的腐朽堕落!沛诚捏着价签咬牙切齿。
森泽航都感到奇怪:“你也不用物极必反吧,要不我打电话和叔叔说说?让他别克扣你生活费了。”
“不不不,万万使不得。”沛诚连忙拒绝——他人生还从没捏过这么多钱在手里呢。就拿自己做社畜的时候来说,每天起早贪黑的,几年来也没存下几十万,在他工作的那个城市要给个首付都困难。现在卡里随随便便就有了七位数,一夜之间感到了改革春风吹满地、终于吹到他头上的喜悦。
他来回兜了两圈,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个有钱人的货币汇率,全部折合回平民币值,感觉稍微好受了点。然后他又一想——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兔子系统里的事,并不是“完全真实”的,所以这些钱也可以算作是虚拟货币,类似游戏币,那他花个几万买腰带、再花个几十万买屠龙刀也说得过去,心里的坎儿就完全迈过去了。
两人在城里逛了一下午,沛诚买了一些设计稍微朴素一些的常服,又在森泽航的劝诱下定制了一套西装礼服,森泽航的理由是年终舞会需要穿,等到年底再订制店里都很忙,可能会赶不上。沛诚对此没有反对,但不想买那么贵的,他的理由是——他知道森泽航和岳望锡最终身高是多少,他还有得长个呢。
但他的理由很难论证,最终只能做了一套。
裁缝在给他量尺寸,森泽航就在旁边对着款式和材质各种发表意见,最终全权敲定了,沛诚一句话也没说上。到头来他都不知道这身衣服最后长什么样子,但想来森泽航的审美品位应该比自己好,也懒得去在意了。
两人终于大包小包地从商圈出来,沛诚忍不住去算今天花了多少钱,自己的小金库又还剩下多少,一整个精打细算、省吃俭用的劳苦大众心路历程。他忽然觉得自己忙前忙后做任务,就为了区区一个亿的空头支票,还不如放弃任务,好好跟着森泽航混,把越和做大做强,自己赚这一个亿。
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这不是他的人生,也不是真实的世界,他的本体还是一具悲催的尸体,不知道在哪个时空次元躺着呢。
并且,他合理怀疑自己就算拿到了一个亿也过不上挥金如土、大手大脚的日子——自出生起就财富自由的人和普通人家成长起来实现财富自由的人,对金钱和消费的观念天生不一样,就算有钱花也会心疼糟蹋钱,正所谓“贫穷”并非一种财务状况,而是一种精神观念,说的大抵就是如此吧。
森泽航本想叫人把买的东西直接送回学校去,被沛城拒绝了——这种做法实在太奢靡,他接受不了。两人来到森泽航提前找好的川菜馆后,他再次感到震惊——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川菜,还以为是什么评分高、本地人都喜欢的普通中华料理店,结果大门处明晃晃的几颗米其林星星直接闪瞎了他的狗眼。
由俭入奢易啊!沛诚!这都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他在心中对自己反复耳提面命。
不愧是高档餐厅,看见两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进门也没有任何怠慢,服务十分专业周到,沛诚后知后觉可能是自己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体现出了暴发户的气质。两人落座后,一人选了几个菜,抬头一看,沛诚说:“那边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新加坡有这么小么,走到哪儿都能遇见熟人。”
森泽航回头找了一圈,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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