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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失败者的末路36（第1页）

“小杰？”老人怀抱黄杰，不断呼唤，如同与至亲离别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应该出差错的，他们用一整栋楼，上千号人进行了实验，确定血样对使徒的影响来自于配方，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优化，最终得到了A12B11O37的最佳数据。

数据所能产生的结果也是他亲自确认过的，那个女孩成为使徒后，皮囊白皙，甚至比原先还要纯洁美丽。

由A12B11O37诞生的，一定是最美妙的生物，是人类晋升而来的更高级物种！

一切都经过了科学的验证，不会出差错的。

可是……为什么？

在他怀中的，怎么看都是一个死物，一个被枪打死的人。

血样在黄杰身上没有起太大的作用，他甚至没有变成使徒，他现在只是一具不会流血的尸体。

“小杰？”

黄石计算着时间，距离开枪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使徒的蜕变过程应该已经早早结束才对。

“不会错的。”他将头深埋在尸体中，自我安慰，“时间还没到，还没变……会变的，不会错的，会变的……”

雪中跪坐的老人身上，缓缓靠近一个长发少女的身影。

“变什么？”甘楠低头问道，那个毫无血色的尸体怎么看怎么奇怪。

黄石的声音已有些许颤抖，“变回去，变成我的儿子。使徒，圣徒，人，都可以，只要，只要他还在呼吸……”

“可他已经断气了吧。”

老人发出低沉的怒音，“没有！还没到时间！他会醒过来！”

“如果醒不过来会怎样？”

“不会……”黄石的眼睛，渗透出来自内心的恐惧，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如果黄杰没有醒过来，他便是杀死他儿子的凶手，一个费尽心思的可怜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老人和尸体仿佛在雪中凝固。

甘楠百无聊赖的踢了踢雪，又向上看了两眼，找不到林克己的身影，对一旁的老头也已经没有太大兴趣，于是就将视线投向山谷对面的观景台。

此刻那边依然是乌泱泱的一片人，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就让甘楠无比厌烦，甚至紧张，仿佛那些人群随时会冲过山谷朝她杀过来一般。

这种不安的感觉，只要到人多的地方就会如湿滑的泥鳅一样从精神世界的深处钻出，抓不到，摸不透，搅得她心神不宁。

身边传来背包翻动的声音。

“不会错的……”老人掏出另一瓶A12B11O37，仔细瞧了瞧，又从包里翻出更多的试剂瓶，标签上的编号有所不同。

现在醒悟过来已经为时太晚，他早该意识到，由人变成使徒的过程是高度随机的。

环境、死因、人格等等因素，都会影响到使徒的性状。

虽然他尝试用同样高度随机的样品抽取来抵消这一点，但也只能以此获得一个粗略的期望值，在同一楼层的大量使徒间寻找共性，敲定一个大概的走向。

然而，实际情况落在每一个样品头上，又是有所不同的，每一个使徒都呈现出了独一无二的特性。

找到实验品的共性与特性，也是他生物学生涯的主要工作。如今，他却自欺欺人般地主动忽略了这一点，一厢情愿地认为他的儿子——一个单独的个体，会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标准的完美的实验品。

结果，黄杰小概率地没有成为使徒。然而概率是生于宇宙法则的无情机器，无情地碾碎了每一种现实以外的可能。

现实就是，他杀死了他的儿子，不可辩驳，亦无法挽回。

悔恨的泪水翻越皱纹，在苍老的脸上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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