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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2页）

唐子再也不想按捺自己，握住徐婉宁消瘦的手，贴在脸颊处哽咽道：&ldo;你个傻姑娘，不就是入赘吗？你不说，又怎会知道我不乐意？&rdo;他咽了咽喉，眼睑下方蕴着一道儿晶亮的泪雾，&ldo;若你死了……要我怎么活？&rdo;

在往常，他从未进过徐婉宁的闺房。如今这一来，却不想走了。在她床前守了一天，徐婉宁都没有醒过来，好在陈忠说她没事，要不然他真会疯掉。

犹豫徐家夫妇已经年迈，傍晚时分，卫夕自告奋勇地过来替换他，&ldo;唐大哥，你先去用晚膳吧，我在这里照顾她。&rdo;

唐子有些恋恋不舍，&ldo;我不太饿，再守她会吧。&rdo;

&ldo;人是铁饭是钢，把你饿坏了，婉宁妹妹又要心疼了。&rdo;卫夕抿唇狎笑，安慰道：&ldo;陈忠说了，她只要好好调养就行，并无大碍，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等她醒过来，我希望你能好好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别让这个傻妞失望。&rdo;

她说的语重心长，眉眼里带着和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感。唐子被她说动了，认真的点点头。

将徐婉宁交给了卫夕，他面色凝重的走出了屋门。他素来胃口好，今日却匆匆吃了几口，味同爵蜡。

唐子难以继续，只身离开了偏厅，顺着回廊漫无目的地游荡。等到眼前突然冒出一双织锦绣文的皂靴时，这才停住脚步，蓦然抬起了头。

牧容挡住了他的去路，面上带着清浅自然的笑意。

唐子愣了愣，后退一步，拱手呈敬上去：&ldo;见过指挥使大人。&rdo;

&ldo;不必多礼。&rdo;牧容抚了抚暗金色的袖缘，温然道：&ldo;徐姑娘可是好些了？&rdo;

唐子如实道：&ldo;已经好些了，面色比方才红润了，多谢大人关照。&rdo;

陈忠医术高明，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便能将人拉出鬼门关。牧容颔首示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踅身走到廊柱旁，修长的手指夹下一片竹叶，&ldo;唐景，你认为男儿应当志在何处。

他并未看他，只顾着摆弄手头的竹叶。

这话让唐子怔了一记，忖度须臾，凝重道：&ldo;小人愚钝，兀自认为男儿应当征战四方，为国效力。

牧容眸中闪过一股异色，扭头看他，&ldo;既然你有此想法，为何不去从军？&rdo;

唐子牵起无奈的笑容，直言道：&ldo;小人家境贫寒，若想从军则需要跟军头上缉供钱，而那笔银子……小人拿不出来。&rdo;

大华人丁兴旺，无战之年军士都是自行招募，从军不收分文并且发放月钱，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ldo;供钱&rdo;这一项东西。

&ldo;呵，真没想到，区区一个军头都敢贪张枉法了，看来锦衣卫的力道还不太够。&rdo;牧容依旧是眉舒目展，声音裹挟着戏谑的意味，手指一动，那片竹叶被残忍的撕裂。

这事涉及官家，唐子保持缄默不在表态。

牧容瞥他一眼，淡淡转移了话头：&ldo;对于徐姑娘寻短见的事，你又什么想法？&rdo;

&ldo;这……&rdo;忽然又被戳到了心头的伤口，唐子眼神黯了黯，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道：&ldo;是我不好，让她受苦了。&rdo;

&ldo;只要能和心爱之人厮守，入赘也没有什么难堪的，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入赘。&rdo;牧容负手而站，双眸锐利如鹰，&ldo;既然你认为男儿志在四方，那就应该不拘小节才对。&rdo;

唐子一时哑然，敛眉低首，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沉思。

牧容也不逼他，卫夕托他带的话已经带到，旋即换上笑容宴宴的意态，&ldo;本官先回去了，你且好生想想。&rdo;

未等唐子说什么，牧容绕过他的身侧，行了几步，却又停下。没有回头，只是意味深长叮嘱道：&ldo;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一步走错，步步将错，望你谨慎抉择。&rdo;

夜幕逐渐袭来，风又开始变得寒冷。

唐子杵在原地，吹了许久，这才缓过神来。天上已经星斗密布，他仰眸凝望，冬日的寂寥还未褪去，他的心境却霍然变得朗阔起来。

他父母早逝，自由长在这徐府，说白了，也算徐员外的半个儿子。机缘巧合，他爱上了徐家千金。细细一想，能和心爱之人有个家便好。若他还在过多奢求什么，那便是厚颜无耻，岂不是负了婉宁妹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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