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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疾提气在喉,暴喝一声,三人皆被震退,双耳血流神情痛苦,我也好不在哪,这一嗓子几乎将我咽喉震碎,不过好在暂时已退去强敌,我疾起身,虽身中数箭但多亏锦衣宝甲护佑使其不及伤我分毫,我不待那三人回神疾追斩字令而去,他们三人又于后追我,我们五人在寺院中如走马灯般转了两圈,院墙上的弓弩伤不得我分毫我也不敢大意,忽然屋上一人给斩字令扔了柄手刀,我见状亦不再追他疾扑向诛字令,他虽受了贯通伤却还没死,见我被那四人缠住便稍稍放松了些,可紧接着我就冲过来,一手掠起思召一手捏着他的咽喉将他提起甩向身后追来的三人,这三人没有丝亳犹疑手起刀落将诛字令截为数段。
我重得思召当下也不再保留后手,内力倾于身体各处,力图将之发挥到最大威力,三人也发现我不留后手正欲提气硬拼斩字令向我抢来,我提剑便斩,只一剑便断其手刀复斩一剑将之横断,三人俱惊急忙向我抢攻,我后跃一步撞开禅房之门隐入黑暗,箭雨袭来正中我所立之处,三人见我进了禅房急忙追进来,房间空间太窄他们应是以为思召长大无法起武,他们三人闯将进来时我已运起全力,思召流转如苍龙出水,剑气纵横如狂风骤雨,三人几无还手之力被我打出房外,同时禅房也在骤猛的攻势下被移为平地,屋上弓弩手片衣不存,片甲不留。“众人齐上杀了她!”斩字令一死,殄字令俨然成为了此次行动的头头,四面八方的喽啰如潮水般涌来,而他们三个无耻之徒竟乘乱逃了。
我有锦衣宝甲护身,利刃思召杀敌,以及无量经带来的海量内力,最不怕的就持久战,山上山下有千余人,后来接续欲添,我杀至天明方才将这一众喽啰杀散,太阳升起之时整块高地几乎躺满了尸首,这大都是十三杀字令的精锐,他们不少人都是职业杀手,这股力量足以对一些国家的安全构成致命威胁。我走下山岗迎面撞上一队官军,他们对我视而不见拼命向山上跑,途中又遇到几队仍对我没什么想法,看来城中的通辑令也并不完全出自官府,我去银号取了些散碎银子与一些银票在左近的路边忍着嗓子的剧痛吃了一口早点向城西行去。
路上我就在想,十三杀字令权力早已下放至各令主,而所有令主又都得听天字令的命令,不知怎的这届的令主好奇皅。十三杀字令有十三个令主对应:天、地、神、人、鬼、斩、殄、伐、诛、杀、流、弑、戮。天字令是老大,可家伙一向闲云野鹤我只听其名未见其人,地字令是老二这家伙沉迷占卜打卦阴阳术数,同样是只闻其名未见人,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老三神字令我倒是见过几面,其人长得凶神恶煞,脾气暴戾倒是对我很好,当初我执掌十三杀字令时多有不服者,都是神字令帮我出面摆平并公开说,我是他的小妹跟我作对就是跟他作对,他酷爱武学,至今已经闭关年余了。老四人字令是个花心大萝卜,上至皇后妃嫔下至卑女娼妓都不放过,他在我任上调戏于我,我敌他不过,好在神字令揍了他一顿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我从戮字令一路杀伐而来,至鬼字令方止,老大至老四跑的跑摆烂的摆烂,只剩下我苦苦支撑着这个局面,我因要翻译无量经不小心跟义军走的有些近了,上头就直接对还在任上的我下达了密杀令,而上头能调动的也只有自我之下的那些家伙。
今斩字令已死殄字令必会继位,而弑字令,流字令也必会升迁如此就会带来新一轮的角逐,新的杀手届时挑战各大令主,他杀了谁就取代谁的位置,看来短时间内十三杀字令不会派专人来对伏我了,除非上头能指拨动那四个才行,行山寺被干掉的人手也需要补充,被连锅端了的行山寺据点也得重新找地方,我有了时间她也一样。
白鱼城城西的城门外有不少平民在此居住,与城内的大户人家不同这里住下的多是流民,在这片聚居地中有一个比较特别的院子,我用早已约定好的敲门声敲开了大门,开门的是一个长相俊秀的青年,他打量了一下认出了我顿时眉开眼笑“姐姐,你回来了!”他急忙拉我进来关上门冲院里叫道“秀英,秀英你快看谁来啦!”被称为秀英的莫约十八九岁身着白衣的女子一边应着一边往屋外走,她出门见到我先打量了一番,随后喜出望外将手中书卷搁在窗台上向我笑溋溋地疾走而来,我见到他们二人,心中千万斤的重担也为之一松,“姐姐,多时不见,你又瘦了。”她走至近前才发现我斗笠下的脸颊,见她双眸中泪花翻涌,我笑着替她拭去泪花,顺便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你可是又长漂亮了。”她一脸娇羞的不敢看我,拉着我的手向身后的屋子走去,我急忙将她拉回来,她不解的看着我,我对她说“我身上的戾气太重恐惊了孩子们,今日见你们安好我便心安了。”她听我声音越发不对便问道“姐姐你的嗓子……”我摇摇头从身上取出银票分成两份交给他们,二人不好意思拿,我便说“这个时代是我们的前人铸就,可这些孩子们是无辜的,再苦再难有我们顶着,若要拼命,我自去便是,万不可苦了孩子们,愿这苦难在我们手上终止,还给他们一片蓝天。”二人听着潸然泪下,我努力眨眨眼将眸中泪花挤散化作苦水吞下,我将银票强塞在二人手中“我们的未来,拜托了两位。”秀英情难自抑抢至墙角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又对那青年道“我不在时一定要照顾好他们。”说完也不待他捥留转身跃出院墙向西钻入丛林。
我站在一株大树的树枝上看着院中的二人抱在一起哭泣,我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我紧捂口鼻。这一男一女二人是主仆,女子秀英本姓韩,生在个书香门第之家,男的是个帮派的头领,我几年前路见不平将他们救下,我见他们无处安身便将他们安置于此,时局动荡战乱不止饿殍遍野成人都被饿死更何况孩子?我在执行任务途中见到孤儿便带到此处交予二人抚养,每三个月送一次银票以保证他们日常所需,即使这一叠银票他们花上十几年也未见得用完。
离了白鱼城向西又进入崂山地界的树林,此地的路通向永宁,山林里的路可并不好走还时常有危险相伴,前朝为了方便就修建了从白鱼至永宁的官道,虽说此地仍有虎豹豺狼伤人性命但行动效率总体上提升了,从未听说过有虎豹豺狼敢袭击军队的,进了林子不远有个私人的养马场,这儿的马并非是俊马而是拉车用的驼马,价格也低,我买了一匹径奔山上而去,马场主人在我身后一个劲的喊山上有大虫,我哪有心思管这个。
我一路赶来也没见着什么大虫莫不是那家伙有了别的零嘴儿了?山涧的路边有一客店,一般深山老林之中的客店多是黑店,这里原本没有客店,直至永宁这一路上什么都没有,我发现了这里的商机后在这里建了两间客店,当然名号可不是十三杀字令,这里只是给过往的客商提供宿舍以及安全,后来官军往来调动也经过这里,他们中知礼明仪的便自在的走了,反之则扔进了客店后面的山沟里喂了这山里的野兽。
至傍晚时分我才赶到,一路上没休息没吃东西又累又饿,我刚下马迎上来的伙计接过缰绳对我说“客官远到而来辛苦了快到小店歇歇脚吧。”我嗓子疼说不了话径入店中,柜台的掌薄见我进来问我“客官要打间还是住店?”我摘下斗笠,他吃了惊,又惊又喜的从柜台里跳出来手舞足蹈的招呼着人“二小先别忙了,快去后边跟大嘴说大姐回来了准备好酒好菜。”我打断了他给他指指火烧火燎的嗓子,他往我口中看了一眼惊道“哎呀呀,大姐你这是什么弄的?”他抓住正兴冲冲跑来的二小“快去我房间把一进门右手边的柜子第六层第四格里的小匣子拿下来。”二小先冲我着的嘴望了望这才疾驰而去,只是片刻功夫便回来了,掌薄从匣子里取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有十几珠豌豆大小的绿色药丸,他取了一颗给我,我将之含在口中,药丸经口中津液浸烂,一股清凉的感觉顺喉而下,嗓子顿时清爽了许多,这药丸还是我教他配制的。
此时店里还有几个客人,他们也都看向我们这边,我对掌薄说“央央回来了吗?”他摇头道“还没有。”我便让他准备些清淡之食给我送上房间顺带连洗澡水也一并弄上来,掌薄见我满脸倦意急忙应下马上吩咐跑堂准备,我正上楼间有客人好奇“这位大姐究竟是何方神圣,这店里的众人都随他呼来喝去,就跟自己家一样?”掌薄接话说“那是,她才是这家店的主人,行了以后这事少打听当心卖了你的肉包子。”那人笑道“若是老板娘操刀做鬼也风流呀。”众人皆笑,我进了房间关上门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不多时饭菜送来,洗澡也倒入浴桶中,二小试了试水温“大姐,照以前的水温刚刚好,云娘今天也在我这就去叫。”我哪里顾得上回话,吃饭吃的好似饿鬼投胎,云娘没一会儿就来了,“大姐,慢些慢些,小心噎着。”她坐在我身边给我递来茶水,我一饮而尽之后继续干饭,酒足饭饱之后云娘帮我更衣按着穴位,她一边按一边问“大姐,我们今后该怎么办呢?”我闭着眼睛同样在想这个问题,“五方鬼如今只剩下央央一人,余者精锐折的折散的散……”她说着伸手拭泪,我的心又如何不在滴血,我又何尝不知鬼字令部众四散逃命如丧家之犬,十三杀字令太过强大仅凭我们这一支如何能斗得他们?加入义军也不是不行,但他们太弱了,如今幸存的鬼字令余部剿灭他们都轻轻松,更何况直面十三杀字令,那无非是图增伤亡而已,十三杀字令的背后是整个赵国。
可是放任我的这些余部四散而去势必会使更多无辜之人因此而死,若将他们都召集回来,也撑不了多久,我对云娘说“我们大势去矣。”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出路,云娘一听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她给我按摩时我可以感觉到她在颤抖,“大姐,这就是天意吗?”我长叹一声“谁知道呢,十三杀字令的背后是整个赵国,我们在对方的主场如何能有胜算。”我越想越头痛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噩梦再次将我拉回到现实,我躺在床上,云娘不知何时离开的,我穿了衣服到院中用井中凛水洗了把脸,脑子顿时清醒了,此时还未鸡叫,我也没有赖床的毛病,计划开始已经数天了,以央央的本事早就应该来了,可是为什么这个点儿了还没出现,难道路上遇到危险了?一股危机感爬上心头,我心里却暗暗在想:千万不要出事啊央央。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担心,我决定去找找看,便牵了驼马顺着官道向西走,刚走了不到一里就隐约听到有金铁交加之声,似乎前方有什么人在打斗,我心头一惊,莫不是央央?遂急忙驱马上前。及至近前时打斗已经结束,最后一个人在官道上被砍下首级,他的人头滚在我脚边,我借着初生的阳光一看竟是永宁附近另一家店的掌柜,我心道:糟了,这里被他们发现了,难道央央已经遇害了?
我急忙拨马回转,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离开,我前面走身后的黑衣人在后面追,我还是快他们一步回到了客店,而此时客店中的人都在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昨天牵马的小子一见是我急道“大姐你可回来,那些瘟神找上门来了。”我勒马驻足“我已经见到了,央央回来了吗?”
我正说着几人从店里涌出来,央央浑身是血不知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姐姐快走。”我见她动如脱兔想必并无大碍,当即下令快走,我们各乘一马驰离此地,前脚刚走,身后的客店就烧了起来,以十三杀字令的习惯,店里的所有人都将会被当作饵料来培育下一代令主,这是他们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边赶路边想,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本来应该重新掘取力量的十三杀字令突奔向我们来了,他们不应该休整吗?一下损失了,鬼,斩,诛,杀,戮五字令,能动弹的也只有三人,他们疯了吗?我一想到此顿时明白了,十三杀字令自古以来都是选出来的预备人选将挑战在任的令主,胜者为王,败者为亡,而今受控制的几大令主又损失了一半,如果继续让他们挑战残存的那四人,这些新晋的令主也强不到哪去,我是前任鬼字令,杀了我也是一样可以晋级,如此又何必浪费宝贵的那三大令主呢?让那些准令主直接付伐我这个前任鬼字令,只要取下我的首级带回去自然就是下一任鬼字令。我懊恼自己没有想到这一茬。
正在疾驰的我们突然停了下来,在我们面前赫然出现一尊铁塔,此时太阳刚刚出山,他挡在官道上,阳光从他背后照来几与铁塔无异,他背上与自己等身的巨剑绽出的寒芒令我们如芒在背,他转过身来我却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各位逃了一路,不如在此歇歇脚吧。”掌柜的咬了咬牙对我们说“马哥儿,咱俩挡住他,大姐你们先走。”他说着将身上的包袱扔给了二小拔出刀来,身后的马蹄疾驰声越来越近已经由不得我们多做停留,我压低了一些斗笠说“我们在前面等你。”说完带着众人过那铁塔般的大汉向前疾驰,那铁塔竟奔向我们,掌柜的也不是好惹的举刀就剁向那汉子的肩头,马哥儿举弩便射二人硬是将那汉子逼回到官道上,打斗声紧随而至,我们用两位兄弟换来的宝贵时间发足狂奔望东而去。
正行间我注意到云娘身上的包袱变多了,一回头掌薄和二小还有另一个跑堂的兄弟正与我们背道而驰,我正要说话却看见云娘在抹眼泪,而她的手刚离开脸颊,手与头颅就被甩在了身后,云娘无头的尸体在颈部喷涌着热血,没几步便栽到马下,我与央央疾勒缰绳停下来紧张的盯着眼前不到一寸的丝线,云娘就是被这种东西杀掉的,而此时身后的铁塔业已杀来,“姐姐小心!”央央剑出如风将我们面前的丝线斩断的同时挡住几枝飞向我的飞镖,我亦擎剑在手,见身后那大汉跑路追来不敢耽搁与央央再次启程,这次我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丝线上,旦有丝拦路一剑断之,而央央则以剑来挡下四面八方不何时会投来的飞镖。
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不断传来,正行间忽然我只感觉身体一轻向前倾去,只来得及护住面门,剧烈的冲击使我一阵气血翻涌,央央的一条手臂脱了臼,我正要去给她正回来时一声大喝破空而来,我疾举剑抵挡“铛!!!”巨大的撞击声使我一侧耳朵几乎失鸣,铁塔的巨剑本身就沉再加上他气力极大,这巨剑压在我肩头犹如扛了一座山,央央想解我的困境谁知她刚刚一动便有暗器飞来,她急忙以剑来挡,好在她双手用剑都相出色,但也被逼退数步。
突然我感觉肩上压力倍增,原来这家伙全力在压这巨剑,我一介妇人如何能比得过他,便运起内力,谁这家伙竟腾出一只手来向我面门一拳打来,我急忙劲贯于脚窜将出来,饶是如此脸上的拳风仍有余温,他巨剑压空砸在上,其力道之大直将官道砸了个坑,一时之间尘土飞扬,这时我方才得空看了央央一眼,她正与一紫衣女子对阵,还不及我看清她的武器,铁塔就已杀来,他的巨剑向我膻中刺来,我急忙将思召收回横亘胸前,他这一剑力道极大,思召柔性极好,弯成了残月仍是未断,可如此他那一剑结结实实的刺在我膻中将我击飞出数丈远撞在树上方止,我饶是口吐鲜血眼前犯着黑呼吸不畅,胸腹剧痛不已仍避开他的劈斩,关键时刻一个杀手的成长之路救了我。
我知他力大这一避与他相距足有数丈终于有机会提一口气上来,腹胸的痛感在真气流动时仍在却正在渐渐缓解,铁塔见我跳开摆好架式,他再次举剑攻来,这一回我能与他正经过招了,他的招式大开大合破坏范围极大攻击又猛不易得手,他虽仍占有局部优势但我也正在习惯他,我注意到他所用的巨剑没有剑锋且这巨剑的形制与那名剑榜上的开天极是相似,我的思召虽说斩金断铁但面对开天却显得无力,他虽说巨力无穷但毕竟他使的是巨剑动作要慢上一些,几个回合下来我渐渐摸清了他的路数,我的剑术以灵动轻快为主,一旦被我反应过来他便渐渐处于劣势,而我也有点空闲看了央央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她此时正迎战面前的一男一女,而背后又刺来一剑,她身上没有锦衣宝甲这刺必死无疑,我观之心惊见之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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