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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小啊!&rdo;这是谢长晏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ldo;他看上去比我的年纪还小,而绯衣为五品袍,他这么小就是五品大官了?&rdo;这是谢长晏的第二个想法。
&ldo;听闻陛下身边有一对颇为得宠的双胞胎小太监,名叫如意吉祥,这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吧?&rdo;谢长晏正这么想着,就见谢怀庸转向自己道:&ldo;长晏,这位是陛下身边的如意公公,特来宣读圣旨。&rdo;
还真是他!
如意将茶杯放回到几上,露出了完整的脸,真真是明眸皓齿,粉雕玉琢。于是,那关于燕王性好娈童的传闻便不由自主地又在她脑海中浮现。
谢长晏连忙低眉敛目,不让脸上表露出真实情绪。
对比她的克制,如意明显要放肆多了。他将谢长晏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眼神颇为古怪,似有不屑。谢长晏向他欠身行礼,他也倨傲地承受了,并未还礼。
接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朗声念了起来:&ldo;谢长晏听旨‐‐风化之基,必资内……嗯,夫、辅!对,辅人伦之本,首重、重、重……坤仪。此天地之定位,帝王之、常常经也。尔既为后,当秉淑媛之之之……&rdo;
一旁的谢知微实在看不过去,小声提醒:&ldo;懿。&rdo;
如意白了他一眼,继续念道:&ldo;懿,体山河之仪。故择鹤公为汝师,即日进京授学,钦此。&rdo;
谢长晏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震惊。笑的是堂堂天使居然连圣旨上的字都认不全;惊的是听陛下这意思,是要她马上进京,还给她找了个老师。鹤公,鹤公又是谁?
谢怀庸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将如意请到一旁道:&ldo;公公,还请公公提点,陛下为何要长晏现在就入京?&rdo;
如意悻悻然地收了圣旨,赌气般不予回答。
谢知微递上一个锦匣,谢怀庸将匣子塞入如意手中:&ldo;隐洲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物,就这落雾礁下产出的珍珠,还算养眼,请公公笑纳。&rdo;
如意将盒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ldo;陛下的心思,奴婢哪里猜得到?听旨就是了。&rdo;
谢怀庸只好作罢。
如意并未多留,宣完旨后便走了。走时又用那种审度的、微含不屑的目光盯着谢长晏看了几眼,看得谢长晏不舒服极了。
一行天使离去后,谢怀庸沉默了半晌,才抬眼看向谢长晏:&ldo;虽说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两年,但早点熟悉玉京也好。而且能拜鹤公为师,长晏,这是你的造化。&rdo;
&ldo;五伯伯,鹤公是谁呀?&rdo;
谢怀庸还未回答,郑氏已急声道:&ldo;鹤公虽才学过人,但风行不佳。由他辅导帝后,于礼法不符。&rdo;
谢长晏更是好奇,拉住她的衣袖道:&ldo;他到底是谁啊娘亲?&rdo;
郑氏犹豫了一下,叹道:&ldo;他是风丞相之子风小雅。&rdo;
&ldo;啊。&rdo;谢长晏的&ldo;啊&rdo;不是为风小雅,而是为风丞相。若说燕国最有名望之人是谁,那便是两朝重臣风乐天了。他是太上皇时的丞相,太上皇出家后,他又兢兢业业地辅佐新帝彰华,修整边防,整顿吏治,延续了太平盛世。而他最为百姓津津乐道的一点,就是不让族中弟子出仕为官。由此,风氏家族无第二人在朝,算是难得的清廉。
郑氏见女儿好奇,便继续道:&ldo;风丞相就这么一个独子,先天不足,甫一出生便患有融骨之症。&rdo;
&ldo;什么是融骨之症?&rdo;
&ldo;就是骨骼无法正常长成。随着年纪增长,关节逐渐肿大,出现不同程度的弯曲和增生,令行动艰难,无时无刻不处于疼痛之中。&rdo;
谢长晏一怔:&ldo;那风小雅现在……&rdo;
&ldo;他出生时大夫断定活不过十岁,而他十岁那年,一度垂危。百姓们一听说丞相大人唯一的儿子出事了,纷纷于十二月十二日的冰雕祭携孔明灯于幸川,为他祈福。那一夜,足足去了千人之多。&rdo;
谢长晏听得几乎入了迷。
&ldo;说也神奇,他真的挺了过来。风大人还寻了武学高手教他武功。如此另辟蹊径,倒成就了一身好功夫,也让他一直活到了现在‐‐廿十岁整。&rdo;
&ldo;二十岁?那做我的老师确实有点年轻……&rdo;
&ldo;许是因为看破了生死,所以及时行乐……&rdo;郑氏说到这里,感慨万千,&ldo;他的草木居内,全是搜罗来的天下绝色。玉京流传着一句谚语:&lso;鹤来速关窗,姑娘勿多望。望一望,啊呀,就要别爹娘。&rso;&rdo;
谢长晏&ldo;扑哧&rdo;一乐。
郑氏却是满面忧愁:&ldo;就是告诫年轻姑娘们离他远一点,莫要被他看上,带去草木居。这样的人,怎能当你的老师,与你朝夕相对呢?&rdo;
谢长晏又笑。
&ldo;所以,为了防止流言蜚语,还请五伯上书陛下,求换老师。&rdo;郑氏说完深深一拜。
谢怀庸想了想,看向谢长晏:&ldo;长晏,你如何想?&rdo;
谢长晏道:&ldo;娘亲以为陛下是个怎样的人?&rdo;
郑氏怔了怔,答道:&ldo;陛下天纵英才,运筹帷幄,是不世出的明君。&rdo;
&ldo;那么娘亲以为,如此明君,会不知此人之劣,会不顾宫廷颜面,会安排失当,留下祸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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