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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咦？”

&esp;&esp;雪盈川微微张大了眼睛。

&esp;&esp;那是神乎其神的一剑变剑，就算是以雪盈川的眼力，也险些没能看清那一式的变幻。

&esp;&esp;从正面刺来的剑，硬生生在他出剑的瞬间改变了轨迹。如同料到了他会怎样出手一般，斜斜落在了他的剑路之上，将本该准而狠地削下她头颅的一剑打偏了方向。

&esp;&esp;——绝妙的变手。

&esp;&esp;雪盈川不由在心中赞叹。

&esp;&esp;——但还是不对。

&esp;&esp;他想。

&esp;&esp;他不应该觉察不到才对。

&esp;&esp;无论这一式有多么神乎其神，有多么巧妙绝伦，剑势变化的一瞬间，剑的主人一定会出现某种变化——呼吸也好、动作也好、目光也好——哪怕是最为细微的杀意，也一定会随着想法的变化，无法自控地在行动中流露出来。

&esp;&esp;“身经百战”这四个字，用在雪盈川身上也未免显得太过浅薄。自他握剑以来，他早已记不清自己经历过多少次战斗——便是不算那些蝼蚁般的弱者，光是正邪两道的强者，他也不知道击败了多少。

&esp;&esp;但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剑招。

&esp;&esp;——可惜，她还是太嫩了。

&esp;&esp;他惋惜似的想，转眼之间又挥出了两剑。

&esp;&esp;一剑取其首级，一剑刺向灵府。

&esp;&esp;快到了极致，也精准到了极致。这便是雪盈川的剑。

&esp;&esp;他出身散修，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师门传承，也不曾习得过多么精妙的武艺与法术。

&esp;&esp;他在人世行走至今，所依赖的只是最简单的一个道理。

&esp;&esp;——比任何人都快，比任何人都强，也比任何人都准确。

&esp;&esp;这就是他的剑意。

&esp;&esp;正因为如此，虽然每个人都能看出他要如何攻击，却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连着躲过他两剑。

&esp;&esp;然而这一刻，他却看到了近乎奇迹的一幕。

&esp;&esp;青女剑之下，出现了另一柄剑。

&esp;&esp;不，并不是一只手使用了两柄剑这种初学者都不会犯的错误。

&esp;&esp;而是在青女剑拦住他（修）

&esp;&esp;

&esp;&esp;利刃入体的瞬间，雪盈川忽然想起了些许往事。

&esp;&esp;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过去。

&esp;&esp;过去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esp;&esp;他出生于一个平常的凡人家庭，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雪盈川的确是有爹娘的。

&esp;&esp;父母的样子早已是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他们不过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凡人夫妻，偶有磕碰，但仍是恩爱的。他们也从未亏待过他，将他养到了弱冠之年，直到他被云游路过的散修看中了根骨，收入门下。

&esp;&esp;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esp;&esp;雪盈川并不关心，也没有去探寻。以凡人的微末寿命，恐怕早就已经连坟茔都在岁月中消失了吧。

&esp;&esp;在散修门派里的日子也乏善可陈，至少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值得去记忆的事情。他学到了本事，便拜别山门，入世历练。

&esp;&esp;并不像许多凡间话本后来对他的描绘那样，雪盈川并没有背负什么血海深仇，也不曾处处受人迫害，纵观往事，能够把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伤痛，他一件也没有经历过。

&esp;&esp;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事情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话——

&esp;&esp;——在利刃入体的瞬间，雪盈川忽然想起来了。

&esp;&esp;的确，曾经有过那样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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