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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意外（第2页）

她做好了汤药，朝床边端过去，轻轻触碰道士的手臂，喊道：“公子……。”却叫不醒。

正在她就要俯身将他托起，蓄力扶他起身时，床上的少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起身将她逼到床尾的墙上，身上的伤口又随之传来疼痛，他却顾不了那么多，眼中满是警惕。

她的脑袋磕到了身后的墙，簪子被撞碎，头发逐渐散开，眼前逐渐发黑。少年目中的警惕瞬间淡下去，转而惊讶道：“公子，是你？”

她眼前的人逐渐模糊，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她晕了过去，倒在了他怀里，黑长的头发散开倾泻在他身侧。

这时，少年才隐约闻到了她身上的女子气味，注视着怀里姑娘的脸庞，心里惊讶道：“是女子……。”他闻到了一股药味，看到了打翻在地的药碗，余光又瞥见窗外飘过的白影。他转头看到窗外竹竿上晒着的衣服，他那身白衣，正随风飘起。

他过于虚弱，方才又警惕心过重，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分，他疼痛难忍，再一次晕了过去，就这样，两人一俯一仰，一同倒在了床上。

不知何时，暮色沉重，床上的人还未醒来。

这时，屋外传来一老叟的声音：“小也，爷爷回来了！”

少年似乎听见了声音，逐渐醒来，看到的却是眼前一女子正俯身在他胸前沉睡，头发如丝，柔滑似绸缎。少年看到她的唇，想起了与她在水下身体的触碰，唇齿的相抵。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似有若无地被他吸进了肺里，一呼一吸的起伏动静传递到他的上身，那有异于自己性别的弧线和柔软，让他逐渐面露羞涩，心跟着越跳越快，身下有什么东西不自觉地上升起来。

“小也？”

老叟走进了房中，见到了床上的少年，他怀里正搂着自己不清醒的孙女。

“你……，你对我家小也怎么了？”

少年侧过头看见了老叟，一时慌张竟不知如何解释。

何也醒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见到自己身下躺着的少年，前面脖子左边有一颗小痣。

她羞红了脸，立即起身下床，走到了爷爷身边。她起身那一刻，柔软的长发拂过床上少年的脖颈。少年还来不及沦陷，连忙起身穿起了鞋子和外衣。

“好你个登徒子！”

“爷爷，不是的！”何也牵着爷爷的手，焦急地就要解释，可爷爷火急火燎，怒火中烧，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小也，你放心，爷爷一定替你讨个说法！”

“登徒子，堂堂道士竟做出这般羞辱女子之事，你要对我们家小也负责，否则你今日别活着走出这个村！”

少年道士无法言明，面露难色，一时无法回话。

“爷爷，他没有对小也无礼……。”

“还说没有？人都躺在床上了，他可是抱着你在怀里睡觉，你还未清醒，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自己怎知他是否有对你无礼？”

何也一时答不上来。

少年道士半跪在老叟跟前，难为情道：“老伯，贫道周海寰，是虔川上清仙门的弟子，路途遇妖，多亏您孙女相救，今日一事，实在有愧，不知老伯可否准予我先回仙门复命，再回来处理此事……。”

老叟一听，果不其然：“你敢承认了？”少年沉默无言以对，何也听了也心中一阵惊讶。

“不行，就这样放你走，你若一去不回，都是空谈！”

何也见他面露难色，说道：“爷爷，他也曾救过我，我相信他！”

爷爷一听，怒气便逐渐褪去了大半。

就这样，那个叫周海寰的道士拿着何也给的药瓶，连夜回到了寅客山。姑娘后来听说村里有几个壮年和少女被妖怪抓走，不知所踪。

姑娘在家中日复一日地等，爷爷已经去世，而她仍然未曾等到那个少年。她潜意识里知道那位公子并非无礼之人，但却仍然在盼望着什么，等待着什么。爷爷生前对她说道：“薄情之人如那道士，可怜我小也白白等他多年！”

后来她逐渐想要放下这段往事，去了京城外的甘露镇开了一家医馆，一直身着杏衣，立志勤加学习，以后成为悬壶济世的一方好大夫。

她本已快要忘却那个少年，直到今日，她才发现自己心中对他的那份长久的爱慕仍然难以割舍，那份意外，那份悸动，那份爱慕，纵使春去秋来，仍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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