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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第1页）

曲静深说：&ldo;可启程…是他的好朋友，唉。&rdo;

景泽伸手拍拍曲静深的肩膀：&ldo;我觉得，启程事先应该知道的。但有些事，就算知道是坑，还得跳，根本没有选择。&rdo;景泽不知道方启程背后的人是谁，事情已成定局，也没必要再问。

郊区的夜十分阒静，雨不大，时下时停，但天却冷，冷的人心情更加沉重。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未来的路还那么长，随时都会像现在这样，被打乱步伐。

第二天的早间新闻，曲静深从头看到尾。新闻中特别提到，某省海关部门，携b市、g市等警方侦破一起重大钢材走私案件，涉及金额高达九千万元，涉案人员已经相继落网。后来主持人说了什么，曲静深没听清，他拔通苏京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拔卫小武的，依旧无人接听。他用手蒙住脸，疲惫地倚在沙发上。

一个星期后，卫小武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店门口。曲静深正要出去买菜，结果脚步僵的再也迈不开。&ldo;大武?!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了?我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总是打不通…&rdo;

卫小武没说话，他紧紧地抓住曲静深的胳膊，红了眼圈。曲静深踉跄几步，长长地叹了口气。卫小武一边抹泪一边说：&ldo;他妈的!…我操、他妈的!&rdo;

卫小武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已经感染，往外翻着红白的皮肉。他像丝毫感觉不到疼，满脸愤怒悲伤的情绪。曲静深上楼拿碘酒帮他处理伤口，他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曲静深说：&ldo;大武，你以后就住这里，把这里当成自己家。&rdo;

卫小武狠狠攥紧拳头，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他说：&ldo;他怎么会干这种事…他还说要跟我分手，让我随便去找其他人，我去他大爷!我就是想犯回贱，我就跟他死磕上了…&rdo;

曲静深洗了条毛巾，帮他擦拭脸上的泥污和眼泪。景泽去打听方启程的事，不知道打听的怎么样了。后来卫小武问起小白在戒毒所的事，曲静深十分失落地摇摇头：&ldo;启程回来见他了，就是那天晚上被抓进去的。还给了小白戒指。唉，不知道小白能不能撑过来。&rdo;

以前计划过的美梦顿时全碎了，所有的渴望碎成一地玻璃渣子。生活又变成一片灰蒙蒙，连找个缝隙躲起来的余地都没留。那滋味极不好受，就像秋天连着下了十几天的阴雨，褥子虽犯了潮，但却连拿出去晒的机会都没有。

曲静深不像景泽，他有事爱藏在心里。这些天晚上他都睡不着，凌晨的时候，他会借着窗外的微光去观察景泽的脸。这个人，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消失?而未来，仿佛今年秋，时常下雨，气温湿冷，似乎随时都会进入初冬。

审判结果出来了，方启程由于作案情节较严重，被判有期徒型六年。而苏京，被判了四年。苏京不只是走私钢材这一件事，警方在调查他的时候，查到许多偷税漏税的情况。

那天卫小武不顾场合朝苏京大喊：&ldo;我会等你的，才四年!我会等你的，等你出来的那一天!&rdo;苏京被带走，他眼圈红了。其实他不怕坐牢，但他怕别人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卫小武也一样，在苏京转身的瞬间，忍不住红了眼圈。那眼神里写了太多东西，所以只能沉默，所以只敢在对着他的背影时，才会哭出来。但男人，又有什么好哭的，想想真娘们。但卫小武想，他愿意做苏京的娘们。这些泪，都值。

小白没有来，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见方启程。那天他趴在曲静深肩头哭了很久，他问曲静深：&ldo;哥，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生活总是这样出人意料。&rdo;

曲静深胡乱地擦着他脸上的泪，想了想，说：&ldo;爱情大概是…明知道生活永远不会结束，但还是想跟他过一辈子。&rdo;

小白嘴里喃喃：&ldo;一辈子…是啊，还有一辈子要过呢。&rdo;

曲静深点头：&ldo;对的，还有一辈子要过。&rdo;

小白说：&ldo;虽然知道还有一辈子，但为什么心里还会难受?&rdo;

曲静深揉揉他的头发，说：&ldo;因为你热爱生活。&rdo;

小白说：&ldo;我不爱它，如果不是它，我也不会和启程分开。&rdo;

曲静深温声道：&ldo;若不是它，你也不会认识启程。&rdo;

小白叹口气，窝在曲静深肩膀上好大会没动。已是深秋，今年秋天特别短，连梧桐树上的叶子都落的飞快。而他，他要等六个春秋，才能等方启程回来，聊聊家常俗话。

生活的阴霾并未延迟冬天的到来，b市下了今年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来。曲静深感冒了，盖着厚被子倚在床头，不停的咳嗽。房间里开着空调，热闷的不像话。

景泽开门进来，手里正端着一碗姜汤。他坐到床边上说：&ldo;宝贝儿，我煮的时候糊了锅，你尝尝。如果不能喝，我再去煮。&rdo;

曲静深接过来，一口气喝光。景泽帮他擦擦嘴角的水渍，满足地端着碗出去。曲静深在他背后说：&ldo;景泽，谢谢你…咳咳……&rdo;他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有些闷，将窗户拉开了些，冰冷的寒风吹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个寒颤。

由于室内外温差大，玻璃上结着一层白白的水汽。曲静深扒着窗口往外看了一眼，大风刮着雪花落到他眼睫上。外面的街道上白茫茫一片，有小孩子欢乐地在大雪里跑，将脸蛋冻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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